王峰感觉张啸林暂时不会对他继续跟踪追杀,如果能请求蒋总裁对这件事给个了断,那被强行没收走私军火和毒品的这些上海滩‘流氓大亨’,就会偃旗息鼓。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因为第十九路军是非嫡系部队,而且在上海淞沪抗战结束就要被调往福建,他王峰不一定会顺利的跟随行动,要是留在上海,后患则无穷。
只有靠国府最高长官看在他王峰为了抗战,不得已做出这种捅破大天的事来,出面摆平或者安抚几位憋气的大亨。
再说这次行动狠狠地打压了上海滩这几位‘流氓大亨’,也正是最高长官蒋总裁梦寐以求,急需打压上海滩黑恶势力而又不能下手,有这么好的机会,绝不会错过。
王峰不再跟张啸林多说一句话,因为多说恐怕引出鬼,赶紧站起来拉住张啸林的手说道:“多谢张世伯为小侄生命担忧,您的肺腑之言小侄铭记在心,我还有军务,这就告辞。”
走出张府的王峰,一改刚踏入张府的紧张与恐惧,脚步轻盈,走出大门,返回身看张啸林还站在大厅门口,不仅挥手示意‘快回去吧,咱俩的事还没完,早晚我会取了你这个大汉奸的命,后会有期。’
顾铭和冯志远看王峰满脸带着胜利的笑意走过来,两人一直紧张的心终于放下,推开车门扑上来,一边一个挎住胳膊急切地问道:“老大,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这是人问出的话吗?明知独身闯虎穴,生死两相间,能活着走出张‘屠夫’的大门,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
王峰没时间跟顾铭和冯志远,大谈特谈走进张府步步凶险的过程,只是说出结果‘还好吧’。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
“顾铭,不简单,如果你不信,不妨再走进去一趟试试,你就知道与虎谋皮历经虎的凶险,心里有多紧张。好啦,下一站‘杜府’”
“啊?你还要到杜月笙这个老狐狸家里去呀?难道你就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吗?”顾铭再次紧张的喊道。
“我在一年纪就学会了‘死’是怎么写的,但是不能因为怕死,就什么事都不敢做吧?再说就剩这一家了,要是不舍命在老虎身上抚摸的叫他舒服,恐怕前面的冒险都会付诸东流,危险随时都会伴随在我们身边。”
王峰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有些事可以意会,有些事必须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打明白,再说他对这个非常‘会办事’的‘闻人大亨’杜月笙,后面还有较为庞大的计划要进行,哪能厚此薄彼的甩了这个大人物?
轿车第二次停在杜府门前,当听到通报时王峰拿着亲笔签字的名片来访,杜老板点头吩咐道:“打开大门迎客。”
轿车随着两扇大门缓缓拉开,直接开进杜府大院,在大厅门前停下。
王峰看杜老板亲自站在大厅门口迎接,不仅对顾铭和冯志远说道:“这就是‘会办事’的杜老板,从来都不会叫人感觉到他的盛气凌人,但这也正是他威压四方的狡诈。”
“那你与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了。”顾铭担心的提醒道。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家既然能坐在一起喝茶说话,那就是一种缘分,缘分可遇不可求,有些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最好不要找错对象,这是最重要的。”
王峰边开车门走下车边说,也不知是说给顾铭、还是冯志远,人下去了话也说完。刚走出两步回头挥手说道:“都乖,留在车上等我。”
噗,还有这种拿命不当回事的人,天大的事压在头上,都还能扮成一种叫人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出叫人心里更加不安的话来。
“哈哈哈,王贤侄这么快就把事办妥,不但神速,就连媒体都跟着你的脚步走,好啊,请、里面请。”杜月笙笑的脸上皱纹分明多了些,但这种笑给人的感觉是由衷。
“杜世伯真是客气,如此走出家门迎接王峰,实在不敢当,罪过、罪过。”
既然要演戏,大家就一起来好了,不然会觉得相处很不融洽。
两人相携走进大厅,礼让着分宾主落座。
杜老板对身边的管家说道:“陈伯,上好茶,对了,把刚从杭州送来的‘西湖龙井’拿出来,好茶赠贵客,这才叫物尽其用,哈哈哈。”
“杜世伯,我这次来,您可能已经猜到了,不知您看到今天的《申报》登载的文章,有什么感想。”
“喔?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收到今天的《申报》,要是按照平常人家见报时间起码还要半个多小时以后,能说出来听听吗王峰贤侄?”
要了解一个人,而且要了解到他的最深层,最好能先了解他的癖好,以及最细微的身边和家中事。
王峰这次离开第十九路军抗日前线,返回后方筹备支前物资,他都没想到会把天捅了个大窟窿,既然干出这等事,要想把这天大的窟窿补上,那就要了解关联到的事主。
只有找到他的喜好和弊病,才能对症下药。
“杜世伯,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勤奋好学的长者,尤其是成为上海滩大人物以后,非常关注国家、上海滩每天所发生的政治、经济、军事新闻,包括花边都不放过。”
“没想到王贤侄对我这么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是我也有这喜好,所以就算是同病相怜,不、不对,这句话说的不贴切,还请杜世伯不要责怪。其实我知道杜世伯有个习惯,每天专程派人到报社,成为第一位买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