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勇白天去县里没找到马书记,这心里总有点儿没底,晚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一直到十一点了,这才昏昏睡过去,所以就睡的有点儿沉。
外面敲锣打鼓的,孙建勇两口子愣是没听见。
直到有人砰砰的砸门,这才惊动了屋子里熟睡的人。
孙建新的儿子迷迷糊糊问了一句,“爸,外面谁在砸门啊?”
孙建勇两口子也听见了,赶紧披了衣裳起来。
“谁知道这大半夜的抽什么疯?这是谁啊?干啥不要命的敲咱家门?”钱金铃一边穿衣裳一边嘟嘟。
“行了,闭嘴吧你,这时候有人来敲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呗。
哎呀,不好,会不会是大哥他们那边出事了?
孩子娘,快,赶紧把账本给我,我烧了它。”
孙建勇一个机灵,想起来今晚上是孙建新他们去仓库往外倒腾粮食的日子。
心道不好,很肯能是那边出事了。
钱金铃还懵着呢,“啥?什么账本儿啊,这大半夜的你要账本干什么?”
她睡的迷迷糊糊,冷不丁被吵醒,脑子全是浆糊,没反应过来。
孙建勇一听媳妇这话,气的真恨不得抽她两下。
干脆也不指望那婆娘了,自己起来点了蜡烛,到柜子里翻出来一个账本。
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蜡烛,就要把账本烧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砰的一声,有人踹开门进来了。
“孙建勇,你敢销毁证据?”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韩运鸿。
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得孙建勇一哆嗦,手里的账本和蜡烛都掉在了地上。
韩运鸿直奔着地上的账本过来,伸手就要捡。这时候孙建勇也反应过来了,赶忙弯腰去抢。
不想韩运鸿似乎早有准备,抬脚就把孙建勇踢一边去了,然后弯腰捡起了账本。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留账本,就等着你拿出来呢。
孙建勇,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畜生都比你强。
你害了我爹,害了巧莲弟妹,害了咱公社这么多人。
孙建勇,你的死期到了,今天我们大家伙就是来抓你,送你去大牢的。”
韩运鸿捡起账册揣在了怀里,这才上前去,一把薅住了孙建勇。
“你们都进来吧,不用敲门了,这小子手里的账册我已经找到了,他别想抵赖。”韩运鸿大声的朝外面喊道。
原来外头敲门是故布疑阵,其实韩运鸿早就跳进院子,就在窗根儿下听着呢。
孙建勇倒腾了那么多东西往外卖,他们一伙儿那么多人,肯定要留个账册。
韩运鸿是怕孙建勇把账册藏的太隐蔽了,他们来找不到,找不到账册就没有证据,指控孙建勇就有难度。
所以韩运鸿让人在外面使劲儿敲门,他跳进院子来等着,就等着孙建勇自乱阵脚,到时候趁机会抢账册。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孙建勇很鬼。
一听见外面乱了,就猜到事情不妙,立即想起来要毁账册。
不想正好被守在外面的韩运鸿等到,立即踹开门进来,抢走了账册。
外面的人等不及了,有两个直接跳进来,然后敞开了大门,接着一群人涌进孙家。
韩运鸿按住了孙建勇,将其交给了彭兆先和秦长明。
“你俩看着他,别让旁人动手把他打坏了。
不管他犯了多少错,自然有公家来审判,咱们不能动用私刑,不然咱可就理亏了。”
秦长明那暴脾气,还真想抓过来孙建勇给他一顿暴揍呢,可是一听韩运鸿这话,没办法只好忍住。
于是一伸手抓过来孙建勇,跟彭兆先俩人一左一右的押着。
边上愤怒的群众,真有人想动手打孙建勇,被秦长明给喊住了。
“不许动手,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随便就动手打人,不然咱们有理也成没理了。”
韩运鸿跟秦长明都是干部,在公社也是有些威信。
大家伙一听他俩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气愤非常,却都控制住了没有动手。
而这个时候,韩运鸿喊了一声,“来,咱们进他家搜。
他有一本账册呢,里面记了不少东西,他肯定贪了不少钱,咱们把钱都搜出来。”
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众人一窝蜂的就涌进了孙家,屋里外头各处都翻找了一遍。
“找到了,这里有钱,好多钱呢,看样子得有几万块。”屋里有人从箱子底下翻出了很多钱。
“他家藏了好多粮食,好啊,他不让咱们各家留存粮,他家仓房里全是粮食。”
有人敞开仓房,却发现孙家仓房里都是粮。
大家伙这下可红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东西就开始装粮,把粮食全都装起来打算运到公社去。
“哎呀,那是俺家的钱,俺家的粮食,你们不能拿走。
放开俺男人,他是书记,你们不能抓他走。”
钱金铃刚才被吓懵了没反应过来,此刻看见这些人压着孙建勇。
又把他家的钱都翻走了,把仓房里的粮食也装走,当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
“该,当初你男人带着人挨家挨户搜我们家存粮的时候,你怎么不哭不喊?这时候你倒是冤枉了?
哼,你和你男人都不干好事儿,你们就等着报应吧。”
有人看着钱金铃心烦,一伸手将钱金铃扒拉到旁边去了。
众人在孙家翻找了一阵,将所有的钱和粮食都翻出来,找了车装着,运到了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