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还不知道,宫里正发生着一件跟她息息相关的事。
此时她看着秦娇,想到前世家人的悲惨结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明明一开始还是靠着偷偷掐自己一把才憋出了眼泪,这会儿不用掐,眼泪都止不住。
秦娇本来还想劝她别把梦里的事情当真,一看秦婠那眼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往外流,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赶紧把秦婠抱在怀里哄,拿帕子给她抹泪。
至于请安什么的,哪里还记得住?
秦娇心疼地安慰她:“婠婠,你快别哭了,梦都是反的,你才多大,嫁人还早着呢!”
秦婠却可怜巴巴地说:“可我梦见,大伯和祖母让我嫁给一个病秧子,还让我给他冲喜。
结果我刚嫁过去,他就病死了,他家里说,是我把他克死的,就活活勒死了我,给他陪葬。”
这话一出,秦娇的脸色很快铁青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却说:“不……不可能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不会那么做的。
还有大伯父,他只是我们的伯父,咱们的父母都健在,婚事哪里用得着他来安排?”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秦婠,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秦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父亲在边关,母亲的身子又不好。之前你的婚事,不就是大伯父撮合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娇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听说,谢韬家里穷得很,就等着姐姐你带着大笔嫁妆嫁过去呢。”
原本她是不想把这事告诉秦娇,让她担心的。
可是秦婠转念一想,这事还是得提。
定亲的时候,谢韬是来过秦家的。
虽然家里精穷,可不得不说,他的卖相很不错。
身材高挑,唇红齿白,是个如玉般的翩翩少年郎。
秦娇一个闺阁少女,又没见过多少外男,见了这样的谢韬,不就被他那皮相给骗了吗?
谁能想到,那张如玉的面皮下,其实是头贪婪凶残的饿狼呢?
她若是不说,让秦娇继续泥足深陷下去。
就算日后成功退了婚,秦娇也会狠狠伤透心。
倒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让秦娇有个心理准备。
别陷得太深。
秦娇的脸色果然更白了,身子也在颤抖。
但她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说道:“谢家的日子是有些艰难,可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嫌弃他。他……他的才学很好,就连父亲也说,他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可他现在没出息啊。”
秦婠叹了口气,决定把曾经亲眼看到的一个故事告诉秦娇,让她长点儿心。
“姐姐可知道,这世上有的男人,自尊心可强了。
他们惦记着妻子的财产,可是拿了妻子的好处,又怕被人说嘴。
于是他们用尽手段地往上爬,证明自己的能力。
等到功成名就之后,见识过他们最狼狈模样的妻子自然就成了眼中钉。
哪里比得上那些依赖他们,能够让他们获得极大满足感的菟丝花?”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等秦娇慢慢体会。
秦娇皱起眉头,不悦地问她:“婠婠,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以后可不许再跟别人说了知道吗?”
张口闭口男人男人的,要是让人听见,秦婠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
“姐姐,你搞错重点了!我说的重点是,千万不能嫁给凤凰男!你拿钱替他铺成青云路,等他上去了,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秦娇眉头紧蹙:“就算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也不意味着谢郎就是这样的。”
她见过谢韬几次,定亲后,谢韬会给她写信,送点小玩意儿。
在她心里,已经将谢韬当成了夫君,哪里愿意相信秦婠的话?
秦婠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轻易能够说的明白的。
秦娇已经动了心,想要说服她死心,哪里会容易?
她是重生之人,又飘荡了上千年,见识了不知道多少人伦惨剧。
秦娇不一样,她如今不过是个将将要满十五岁的少女,又一直养在深闺,哪里懂得人心险恶?
于是秦婠还是说出了那个故事。
“姐姐可知道,曾经有位女子出身豪门,还有着不俗的美貌,被称为第一美人。
她看不上那些豪门公子,却看上了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少爷。不仅嫁给了他,还帮着他做成了事业。
可是她的丈夫发达之后,她就生了怪病。她的丈夫却看上了一名少女,逼着她同意纳妾。
再之后,她唯一的儿子惨死,女儿疯癫,她只能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小妾越来越风光,丈夫不断收新人,最后郁郁而终。”
秦娇内心柔软,听不得这种惨事,闻言就煞白了脸,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
她哽咽道:“她的丈夫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秦婠反问:“怎么不能呢?”
秦娇更伤心了。
秦婠看在眼里,又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不该告诉秦娇这些?
秦娇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婠婠,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个故事?你怕我也变成这样,是吗?可是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你看父亲和哥哥,他们多好啊。”
秦婠撇撇嘴:“他们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常年驻守边关,让母亲一个人撑着,被祖母他们欺负?”
她自然是在意父亲和哥哥的,可是想到前世全家的惨剧,她心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