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熙刚刚来到秦府大门口。
他正要下马车,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声音特别响,引得周围的护卫不约而同地朝他投来注目礼。
明熙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
好在被人扶住了。
重新站稳后,明熙整个脸都绷紧了,颜色还隐隐泛黑,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云。
吓得周围的护卫们立刻收回眼神,目不斜视。
假装刚刚偷看的不是他们。
明熙一脸不爽地让人敲开了秦府大门。
门房一看是他,还臭着张脸,吓得脸都白了,差点直接跪下去。
明熙冷冷扫了他一眼,大步往里走。
门房更害怕了。
于是就在明熙去见秦婠之后,门房立刻让人去通知刘氏和秦纲。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刘氏耳朵里。
“不好了!太子殿下来了!”
这话一出,就气得刘氏想砸了手里的汤婆子。
她不满地瞪着那名仆妇,拍着炕桌说:“胡说什么?太子殿下愿意来那是好事!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她很不满意这桩赐婚,遗憾被选中的人不是宝贝孙女秦妧。
她也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尤其是年纪大了,更是听不得“不好”两个字。
秦妧歪着身子坐在一旁,原本正在吃核桃仁,得知太子殿下来了,她瞬间坐直了,耳朵也竖了起来。
眼看那名仆妇被刘氏骂得不敢开口,她立刻问道:“你继续说,太子殿下来了,为什么不好?”
刘氏一听见“不好”两个字就直皱眉头。
可秦妧是她最喜欢的宝贝孙女,所以她纵是不满,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倒是仆妇被秦妧一问,又鼓起了勇气:“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来的时候天色可难看了!像是来抄家的。”
刘氏听到“抄家”两个字,脸色就更难看了,拿起手里的汤婆子就往仆妇身上砸。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两个字是能随便说的吗?”
汤婆子砸在仆妇身上,好在密封得严实,里头的热水并没有漏出来。
就是砸在身上有些疼。
仆妇吓得跪在地上自打嘴巴认错,秦妧却突然兴奋了。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太子殿下的脸色很难看?
像是来抄家的?
不会是厌恶了秦婠,所以来退婚的吧?
秦妧立刻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过去。
但她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云英待嫁的闺阁少女,一个人过去的话,未免太过孟浪。
就对刘氏说:“祖母,太子殿下的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是因为什么生气了。
四妹妹的脾气又向来直,说话容易得罪人。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要是四妹妹把太子殿下得罪了,整个秦家都要获罪!”
刘氏一听这话,顿时慌了。
她急急忙忙要起身,口中赞许道:“你说得没错,四丫头那脾气太容易得罪人了,可不能让她惹恼了殿下。”
秦妧先一步下了炕,穿上斗篷,催着刘氏出门。
可刘氏年纪大了,身体反应慢,哪能快得起来?
等她好不容易被秦妧和丫鬟搀扶着下了炕,又穿上斗篷,时间都过去有一会儿了。
两人一出门,就急急忙忙地往秦婠的院子赶。
……
明熙阴沉着脸,大步来到秦婠的院子。
这时秦娇正和秦婠说话,听到消息后就是一惊。
然后又担心起来。
“婠婠,殿下不会是来者不善吧?”
“不会的,姐你先去母亲那里,这里有我就好。”
秦娇尚未出嫁,又是适龄少女,刚刚退了婚。
必须得避嫌。
不然一旦传出去,难免会有人说出难听的话来。
秦婠不怕,可这个世界跟现代位面不一样。
这里对女子的束缚太多,往往一句话就能把人活活逼死。
她可不想害了秦娇。
秦娇也知道自己不宜留下,只好忧心忡忡地避了出去。
她从后门离开,正好跟明熙错开。
明熙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堂屋。
丫鬟们大气不敢出,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秦婠就镇定多了。
她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热茶,瞥了眼明熙难看的脸色后,随口问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明熙:“……”
这让他怎么说?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孤刚刚听说,谢韬多了个童养媳,这事你知道吗?”
秦婠嘲讽地笑起来:“她都跪到我家大门口了,我能不知道吗?”
明熙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朝她逼近:“谢韬的那个童养媳一直都在谢家当丫鬟,你说她哪来的胆子,敢这样说?”
秦婠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说她怀孕了吗?许是为母则强,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不好的出身吧。”
春草就是谢家的丫鬟,连侍妾甚至通房都算不上。
要是孩子生下来,连妾生子都不如。
都说母凭子贵,可谁又知道,还有个子凭母贵的说法?
若是生母地位太卑贱,生下来的孩子也会跟着卑贱。
当然,以谢家的做派,春草真要是怀了身孕,肯定是生不下来的。
她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孤注一掷,把事情闹开,逼谢韬娶了她。
一旦她童养媳的身份坐实,谢韬就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