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洛邑城里的皇室宗亲,端王妃敏锐的感觉到,许三春这位突然出现的公主定不简单。
既然有这等机缘,许三春在她的消夏宴上被找到。那么,她岂能白白放过?
眼下虽然还看不清将来的走势,但她和许三春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素娥,路上你仔细着些。”端王妃叮嘱了一句,又笑着对许三春道:“三春,在这洛邑城里,端王府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你想来,随时来就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
她这样的承诺,对旁人并不会轻易做出。
许三春再次敛礼道谢。
到了外间,苗劭恭敬地候在此处,见到许三春出来,便躬身做了个手势,“公主殿下,请。”
许三春看着外面清亮的日光,深深吸了口气,迈出了房门。
迈向,她未知的命运。
苗劭替她准备的,正是全幅公主的銮驾仪仗。一行人从端王府正门离开,惊得坊里的人们纷纷探听,这是哪位大人物?
要知道,王府的正门不会轻易开启。就算王爷王妃出入,日常也都是走一旁的侧门。
这,都是因为许三春尊贵的公主身份,才能享受的尊荣。
在许三春离开后,消息也迅速地在消夏宴上传扬开去。跟着织锦府淑娘子前来赴宴的,竟然是那位失踪多年的公主?
宴会上的,都是京里权贵的女眷。对当年之事,她们都有所耳闻。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你说什么?!”蔡紫妍惊得失手摔碎了杯子,“你再说一遍!”
青衣侍女硬着头皮道:“姑娘,宫里来了苗总管将许三春接走,以公主的身份。”
公主!
蔡紫妍眼里恨意大炽,她竟然是公主!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三春,她何德何能是公主?长得一副狐狸精样子,就知道装柔弱勾人,偏偏他就还吃那一套。
“姑娘,我们怎么办?”青衣侍女神色惊惶地向蔡紫妍讨着主意。早知道许三春是公主,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动她半个手指头。
可自己不但动了,还抢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这要是被怪罪下来,她如何吃罪的起?
“慌什么?”蔡紫妍冷声喝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有什么值得可惧!朝中又什么时候缺过公主了?”
青衣侍女暗暗叫苦。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她听说,许三春这个公主来历不凡。乃是当年姬皇后替圣上诞下的龙凤胎之一。
就算过去了十七年,圣上对皇后的情意却没有减过半分。这一点,朝野上下众人皆知。只要看一眼空悬至今的后位,就能知道皇帝的心意。
而姬皇后,就只留下了这两个血脉。
如今太子意外薨逝,许三春就是姬皇后唯一的骨血。她的意义,又岂是其他那些庶出公主可以比拟的?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连自己这个婢女都明白,姑娘不会不知道。
然而,以姑娘的脾性,岂肯如此轻易认输?她只盼着,皇帝会看在蔡家的份上,不要怪罪下来。
姑娘是不可能有错的,那这罪责就都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她就口中发苦。这条小命,如今真是命悬一线。她怎么能知道,一个织锦府的才娘,竟然成摇身一变,变成公主?
莫说她不信,就连许三春自己,也不信。
出了端王府一路往南,进了皇城换了软轿,再到了踏月楼下。她看着眼前高高的建筑,难以相信这是身处古代。
要建成这座楼,不知道要付出怎样大的代价。
阳光从踏月楼后面照射过来,将巨大的阴影投在地上,笼罩着许三春娇小纤弱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要被这座高楼给吞噬。
“公主殿下,请。”苗劭亲自引着她,往里面走去。
嵩烈帝的眼睛,在紫金面具后睁开眼睛,眼里精光四射。
她,终于要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身上流淌着的血脉,比殷昶更适合。只是囿于性别,才没有作为首选。
可上天毕竟是眷顾他的,不是吗?
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多么完美!
大殿中,仍然燃着奇异的香味,用来掩盖腐烂的气息。两种气味混合到一起,让大殿的空气显得十分古怪。
许三春一进来,就闻到了这股明显的味道,令她压抑得喘不过气。
不止如此,那高高的穹顶、幽深黑暗的大殿,都在释放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想要低头、恐惧,双膝发软,让她裹足不前。
“公主殿下,陛下在等着您。”苗劭轻声提醒着她。
许三春悄悄吸了口气,轻轻提起裙摆向前走去。既然这是她的命运,她逃不开避不掉,始终要面对。
“三春,叩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许三春照着端王妃教授的礼仪和说辞来做。
苗劭来迎接她的时候,虽然说明了公主的身份。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宣布,所以她是以大商百姓的礼仪来拜见。
额头触碰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却迟迟没有等来回应。
右手背上那滴红色印记,却越发灼热起来,炙烧着她的肌肤。痛得让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方才能忍住没有痛呼出声。
龙椅上的嵩烈帝看着许三春,感受到了来自血脉深处的、强烈的震荡。
他的右手摊开,一张巴掌大的阵法图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两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