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无心与其缠斗,也不愿意花费时间解释,硬是以金身受了那修尊大能的一鞭之击,不顾伤势,直接向第三峰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剑宗修尊大为诧异,不知道来人究为何事,如此匆忙,又不像是寻衅而来。
略作迟疑,剑宗修尊又持鞭追去。
沐白不管追来的剑宗修尊,依旧速度不减,第三峰就在眼前。
“来人止步!”
前方陈剑端现身,威压凌厉,以剑抵住沐白疾驰身形。
“叔父是我,我来寻世冲!”
见来人是沐白,陈剑端面露惊喜,又有忧色,便不做阻拦,他一同回到第三峰。
“刚才你叫我什么?”
“岳父大人见谅,沐白心急,一时语误”
已经正式要了人家女儿,的确不能如此不知礼数。
“琦儿在宗内么?”
“见了世冲再说吧。”
看来岳父是有些不喜,远路奔来剑宗,却不是为了自己娘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时候,第三峰上,见沐白急急赶来,陈世冲急忙走出府邸,踏空与沐白紧紧相拥一起。
许久,兄弟二人方才松开臂膀,互相打量起来。
数年未见,二人都是成熟了不少。只不过陈世冲原本俊朗的面庞上多了一丝忧郁,而沐白则是隐隐散发着刚猛的煞气。
将沐白带进府内,还未待沐白发声问询,却见陈世冲的父亲陈剑立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了堂内。
“这是大伯?”
见到这一幕,沐白无比惊讶,起身站立迎上前去。
这哪里还是沐白记忆当中的陈剑立,原本修尊大能,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豪情气概,如今却是头发花白,步履蹒跚,走路尚需人搀扶。
陈世冲亦是迎了上去,搀住陈剑立,不觉得就泪流满面。
陈剑立轻抚陈世冲,脸上充满慈祥之意,为其擦掉泪水。
“贤侄不必见怪,我老了,理该把路留给后人来走。”
“父亲!”
陈世冲扑通跪地,泪流不止,“父亲我错了,我不要继续走下去,我不要这修尊修为”
“冲儿起来!接下来的路,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方才是为父的期盼!”
陈剑立威严喝道,伸出干瘪的枯手,将陈世冲拉了起来。
沐白见此情景,已经明白大半,心中无比酸楚,也不禁湿了眼眶。
这就是一个父亲,为了给孩子一个远大的前途,不惜散掉自己一身修尊修为,命也活不久矣。
沐白自小就是在部落中长大,跟随着族公生活,得到族公
和部落亲人的关爱,可是他心中却是对父母的爱极为渴望。
沐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亲生父母为何将自己舍弃,心中孤苦无比。
纵然千人对自己万般好,却是不及母亲的怀抱,不及父亲的一个抚摸。
面对陈世冲的父亲,孤苦无依的酸楚涌上心头,沐白流下滚滚热泪。
堂内众人,无不落泪。
临渊峰台之上,沐白与陈世冲静默而坐。
雪片纷纷飘洒,映在皎洁月光之下,无声无息。
清晨,阳光照向这冰雪世界,光芒刺眼。
二人静坐一夜,成了两个雪人一般。
“世冲,大伯说的对,他将一身修为传于你身,是希望你能走出更远的路,希望你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强者,你绝不可这般消沉下去!”
“每走一步,我都感觉如同踏在父亲身上,如同踏在自己心上,你叫我如何面对”
“不瞒你说,我自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可是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每一个父亲,都心甘为孩子做人生路上的登天梯,都愿意做孩子前行路上的踏脚石!你若辜负了大伯的一片苦心,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陈世冲沉默,他不知道沐白身世,竟是如此凄惨。与之相比,自己起码在父亲母亲无比关爱下幸福的长大,此时双亲也都还陪伴在自己身边。
“既然大伯余生不多,你何不尽快的成长起来,让他带着幸福喜悦而去?这才是他余生最大的心愿,最大的幸福!”
沐白的话惊醒了陈世冲,陈世冲原本暗淡的眼中渐渐有了光芒。
沐白一阵沉默,又缓缓讲起了所在部落的遭遇,讲起了族公,讲起了海昂,讲起了铃儿,讲起了海辰,也讲起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每一个鲜活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尽遭命运凄惨捉弄?
与这些人相比,陈世冲的境遇又会坏到哪里?何不坚强的面对,勇敢的走下去?
陈世冲紧紧篡住沐白的双手,想去安慰沐白,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讲出一句话来。
其实兄弟二人勿须言语。
沐白知道陈世冲已经打开了心结,他从陈世冲眼中看到了以往不屈的战意和昂扬的斗志。
如此甚好!
“我会走出沉沦,我不会让父亲和你们失望,等我守候父亲走过最后的时日,我就出北原,去和你并肩作战。”
这一次兄弟在一起,尽管未如陈世冲想象中那般,两人放开手脚比试一番,可是听着沐白讲起人兽两族的大战种种场景,陈世冲觉得自己这些年坐井观天了,不能再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了。
此时
陵泽战线吃紧,沐白不能久留。天大亮之后,两人约定,待兽潮退去,再一起相聚。
推掉陈世冲执意相送,沐白尽管疲惫不堪,仍是选择了立即踏上返程之路。
沐白走后,陈世冲立于万丈冰仞,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