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见王爷何事?”安容华追问。
“我不能与随便什么人都说。”安修远缄口。
“你长这么大有做过什么正事吗,除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我真想不到你还有正事需要跟王爷亲自说的。”
“你是谁啊?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跟你说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怜香惜玉,你也太自大了。”安修远怼回去。
“行,你今日若说不出什么大事重事来,我让你好看!”
安修远不对安容华开口,非得见着夏怀瑾的面对他说。安容华极少见这弟弟如此认真态度,更何况要面见夏怀瑾,他总不能只是玩笑而已。
安容华带安修远入了不忆居见夏怀瑾,他还对安容华有所芥蒂。
“王爷,她在场可以吗?”安修远置疑。
“有话快说,否则我赶你出去!”安容华十分严厉。
“事关准皇后!”安修远抛出一点。
“准皇后怎么了?”安容华不由得眉头深锁。
“你尽管说,她曾受命太后协理选后一事,此事她可以知道。”夏怀瑾解释道。
安修远如此便不对安容华心存顾虑,将自己所知向二人道出。
“顾南奚是户部尚书长女,而我与顾尚书小女顾南笙自幼相识,当日我带南笙入宫参加皇上寿宴,便十分好奇哪位是她长姐,她却避而不谈,我原以为她只不过任性不认同父异母的姐姐。直到顾南奚被选为准皇后,我才从南笙口中得知,她说,她说她的长姐分明少时在老家因病夭折,那个顾南奚根本不是顾南奚!”
安容华与夏怀瑾皆为此番言论心里一振。
“此话可不能胡说,你可确定那位顾小姐所言属实?”夏怀瑾追问。
“她与我说的是,亲耳听到乡下婢子禀告她父亲,大小姐在老家病逝。”
“顾尚书一家祖籍何处?”安容华问。
“清镇。”
清镇位在皇都周边,而顾南奚当时所言的青州则在江南地区。
“青州与清镇,会是听错了吗?”安容华不敢轻易猜测,若顾南奚是假,那她的动机绝非纯良,“怀瑾……”
“本王马上派人去顾府请尚书大人入宫,我们即刻起身。”
情势万般急迫,无疾驾驶马车送二人急去皇宫。
皇宫之中一派沉寂之象,选后大典结束以后,碎月轩也关了,锦绣宫也空了。
今日,夏秉文命人送了许多礼品给顾南奚,后宫便盛传准皇后深得圣心喜悦。他约了顾南奚玉池相见,意图解释她冒充太监的事。
顾南奚没有盛装打扮,依然戴上了那只玉簪。
流纱亭上,夏秉文已非当日落水狼狈的小太监,而是端正持重的皇上。顾南奚在亭口愣住,此处的记忆历历在目,她多希望夏秉文只是那个不会水的小太监。
“你来了!”夏秉文笑脸相迎。
“顾佳丽,你要向皇上行礼的呀。”小澄子提醒道。
“无妨,入座吧。”夏秉文又示意小澄子推出去。
亭中只剩下夏秉文与顾南奚,一刻安静,彼此无声。
“先前在此,朕并非有意冒充太监欺骗你。”夏秉文有一丝紧张。
“我知道,谷女全都告诉我了。”
“是吗,那便好。”夏秉文继续说道,“还有上次秦佳丽之事,也是委屈你了。”
“是皇上明察秋毫。”
“谷女可是说朕感情用事优柔寡断,不过她差点连命都丢了,也难怪气朕不秉公处置吧。”
“皇上当真优柔寡断吗?在我看来,你可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一国之君啊。”顾南奚的语气变得古怪。
安容华与夏怀瑾赶到圣安宫才知夏秉文约了顾南奚在玉池品茗。
安容华越发心头不安,所谓母子连心,令她不顾一切在皇宫里奔走,去向玉池流纱亭。
一阵风过流纱,纱帘飞起,安容华亲眼看见,顾南奚拔下的玉簪握着一个锋利的锥子,刺入夏秉文胸口。
“秉文!”
顾南奚的手颤抖放开,眼看着夏秉文倒落在地。
“皇上!”小澄子冲了进来,顾南奚仓皇逃跑。
安容华自那一刻神魂一空,戳在夏秉文胸口的锋利锥子就与刺在她身别无二致。
“叫太医!抓住她!”安容华撕心裂肺。
顾南奚虽有武功,抵抗几招仍却被禁军拿下。
押送过来,安容华扶着夏秉文在怀里,前所未有的眼神杀死气沉沉。
“打入天牢,等候处置!”安容华下令。
夏秉文依偎着安容华,他没有失去意识,但痛苦使他满头是汗。
“王叔,谷女,朕不能死,母后,还没回来……”
皇宫一夜不能平静,全部御医一同救治,夏秉天命神佑,脱离了生命危险。夏秉文昏睡一夜一天,御医轮流看护,安容华却是片刻都没有闭上眼,废寝忘食,一步也不敢离开夏秉文。
转瞬间,夕阳洒满宫城。
夏怀瑾来到安容华身边。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本王在这看着。”
“王爷先回府去吧,我暂时要留在宫里了。等皇上醒来,一切再做决定。”安容华的话中提不起半点情思。
夏怀瑾不忍留下谷女一人,却劝不了她。他离宫而去,夜深人静深宫寒。
安容华整个人都被疲惫缠绕,但她以最后一分清醒坚持着,终于等到夏秉文清醒过来。
“秉文,你终于醒了!”
“谷女,怎么是你啊?”夏秉文恍若梦里听到母后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