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钟敲响时,先生突然道:“离年底没有几个月了,到时候宫里的太医会亲自来出题,你们好好学,对了,有几个人,随我出来一下。
先生将花蝉衣以及上次测试名次靠前的,也是班里唯一认真学的几人叫了出去,单独带到一间空屋,先生道:“想来你们也知道,年前的测试很重要,但是恕我直言,升班的机会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可有可无,反正你们在哪个班学都一样,但是对贵人而言就不同了,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么?”
花蝉衣闻言,眉心不禁微微蹙起,先生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这些真正爱好医术的贫民百姓测试时放水,给那些纨绔,更准确来说,是给张晴之让路!
凭什么?凭她张晴之身后有个顾承厌么?!
她究竟是真的爱慕顾承厌,还是借着人家战神的名号在学堂胡作非为?
先生此言一出,立刻有人不乐意了。
“凭什么啊?我们认真学了这么久,哪有测试时放水的道理?”
先生嗤笑了声,颇为鄙夷的看着花蝉衣等人,丝毫没有为人师表该有的模样:“不是我说你们,咱们前面几个班里,哪个班的学子不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你们就算升进去了有什么用?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花蝉衣面色沉了沉,一旁有人叫嚣道:“哪有这样的?我们是真心来学习医术的,和那些纨绔不同,凭什么到头来我们还要给他们让路?!这医学堂建立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栽培医者么?当今圣上知道你们如此无赖么?”
先生闻言,满脸愤怒道:“人家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在戊班栽培不了你们了不成?我今天也不怕和你们说实话,你们还真指望在这里学三年他日能给陛下炼长生不老丹不成?人家考状元想面圣还要寒窗苦读十几年呢!你们一个个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倒是想的美!”
先生冷笑着阴阳怪气儿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今日说这话也是为你们好,这次升班,你们要是谁挡了贵人的路,到时候收拾你们的可不是我!”
那些人陷入了沉默,戊班虽说大多是写官家的庶出,可也确实是他们这几个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人物,多少是有些不服气在的,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心来此出人头地的,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官家子弟的天下。
先生干咳了声,意识到自己也不好太过分,当即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儿道:“我是先生,怎么可能害你们?说这些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想想啊,你们在学堂学几年,出去后一说,不也是面上有光的事儿,在民间安稳做个郎中多好?”
见几个学子神色动容了,先生又道:“可是,你们若是挡了哪位贵人的路,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那林二小姐,说不定直接用鞭子抽人,那张二小姐,虽是个性子好的,你们挡了她的路,难保不会得罪了其他什么人去?”
先生说的比较隐晦,说白了无非就是得罪了顾承厌去。
顾承厌,顾承厌!如今这素未谋面的顾承厌都快成张晴之的护身符了!
那些本就委屈的学子被先生这么一安慰,有两个脆弱的直接哭了出来。
毕竟他们每日努力的学,到头来比不上几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换谁谁心里也不好受。
先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袋子银子来道:“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你们心里委屈,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谁收了银子,这事儿便算答应了啊。”
那些人再怎么不情愿,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收了银子,领了后便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了,最后到了一直未曾开口的花蝉衣,却迟迟不曾领最后一份银子。
先生面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花蝉衣,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了靖王撑腰,身份就变了!王爷一时兴起罢了,你别不识抬举!”
花蝉衣淡淡一笑道:“我就是想问清楚,我不收这银子,会怎么样?”
花蝉衣倒是没什么宏图大志,只想在京里开间大医馆,将沈氏医馆发扬光大,可是如今却由不得她,无论是白术还是靖王爷,她都要努力争取一下去丙班试试。”
先生冷笑了声,看着眼前样貌堪称惊艳的花蝉衣,忍不住酸道:“不要以为有张漂亮脸蛋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银子你可以不收,不过他日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花蝉衣说罢,便退了出去。
先生脸色有些难看,半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花蝉衣还是太单纯啊,年前这次测试题目,是这些学子根本没学过的,花蝉衣也不可能会,今日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以防万一,顺便免得到时候测试这些人谁发现是没学过的闹起来!
花蝉衣这没自知之明的蠢货喜欢挣扎那便继续挣扎好了,不自量力罢了,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卑贱之人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贵人动动小母手指头,呵呵。
……
教学的阁楼不远处,一座亭子上,赵太医正给面前老者殷切的沏茶。
“路太医,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来看看。”
自打皇帝将这医学堂交由路郎中打理后,除了那些最基本的,他就几乎没来过,这种污浊的地方他也实在没兴趣。
今日在济民堂见花明石打扫的时候,才猛地想起花蝉衣来,于是问赵太医道:“年前的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您放心好了,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