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馨儿也未耽搁,立刻去找村长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机,原本花蝉衣那贱人考了第一,她心中还愤愤难平,巴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好在也不知道那贱人抽的什么风,平日里不是一副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清高样儿么,今日怎么和花柳氏那个老太太争执起来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花蝉衣要倒霉了!
很明显现在花蝉衣落了下风,全村同仇敌忾替花家讨公道,尽管花馨儿不大愿意相信花家那群人真的会给花蝉衣出什么银子,不过花蝉衣又能找出什么证据呢?
如今顾雁回也不在了,村民们集体替花家讨个说法的话,她倒要看看,谁还能护着那个贱人!
这就叫人贱自有天收!
花馨儿越想越激动,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众人的骂声中,花蝉衣再一次保持了沉默,只是唇角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讽笑。
想闹大是吧?她正好愁着事情闹不大。
花柳氏弯曲的后背冒出薄薄一层汗,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一旁的李桂芬柔声安慰她道:“娘,您别急,乡亲们都是向着您的。”
花柳氏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心说对啊,村民们都信自己的,眼下怎么看花蝉衣都不占上风。
别的不说,就连李桂芬这个做亲娘的都是站在他们花家这一边,花蝉衣拿什么和她争执,拿她那张嘴么?她们一口认定花蝉衣就是花了家里的银子,花蝉衣还能怎么说?
村长没一会儿就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村民。
小村子冬季不用忙碌,一般有点什么事儿很快全村人都能知道,并且会乐此不疲的前来凑个热闹,等着看看谁家要倒霉。
大概是因为顾雁回的缘故,村长如今见到花蝉衣心里多少有些发怵,低声问花馨儿道:“花蝉衣如今和那顾公子还有联系么?”
“早就没有了。”花馨儿吹牛道:“爹您那么怕那个姓顾的做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个商人么?女儿如今再医学堂认识了不少大人物,各个儿都比姓顾的厉害,您不用怕。”
村长深吸了口气,没敢告知女儿顾雁回的真实身份,来到了花蝉衣身前道:“这又是怎么了?花蝉衣,我听说你不孝顺你奶奶,真的假的?”
“我早就和花家断了关系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何来孝顺一说?”
这事儿原本在村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花蝉衣对于花家人如今还有脸想办法从她这里捞银子的事儿感到惊奇,世上竟有脸皮如此厚的一家人。
村长干咳了声:“说是这么说,可是人家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而且我听说,你去医学堂的银子还是从花家拿的?花蝉衣,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良心啊!”
花柳氏找准机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便开始哭嚎:“村长您说的是啊,我们家这些年白白养着她,从来也不求她回报我们家什么,可是到头来她就这么对我们家人,她……”
“哪那么多废话?”花蝉衣蹙了蹙眉头:“您不是说我花了你们家银子么,给个准数,我花了多少?”
花柳氏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想了想道:“十两银子,你花了我们家整整十两!”
花柳氏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她眼中十两银子便是天价了,花蝉衣突然嗤笑了声:“村长,您家送小兰去学堂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十两银子人家能让你在学堂门前蹲一会儿就不错了!”
花柳氏瞬间说不出话来,花馨儿嗤道:“啧啧,谁不知道是顾雁回送你进去的,你进学堂根本没花银子!但是你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花的花家的银子!”
“你当顾雁回是什么人?”花蝉衣并未提及路郎中的事儿,只道:“他不过一个商人,送我进去自然也要出银子了。”
“你和姓顾的果然有问题!”花馨儿没放过这个机会,双眼死死瞪着花蝉衣,谁知花蝉衣也没反驳。
“有没有与你有关系?”花蝉衣冷笑了声,也未多做解释,今日议论的本也不是她和顾雁回的事儿。
“照你这么说,顾雁回手里有的是钱,我真和他有关系的话,用得着花花家那十两银子?”
花柳氏说不过花蝉衣,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道:“你个丧良心的,花就花了,拿了银子还嫌十两少!那顾雁回又不可能养你一辈子,谁知道你从家里拿那十两银子是不是准备攒着以后用?你这孩子,怎么还死活不承认呢?”
花柳氏和花蝉衣各执己见,村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不过心中大多数还是偏帮花柳氏的。
花柳氏抹着眼泪四处看了下,随后又怕自己一个人说的话不足以让村民信任,于是伸手扯了扯李桂芬的袖脚:“桂芬,你来说句公道话,人家不信我,总不能不信你!你可是花蝉衣的亲娘!”
花柳氏心中认定了李桂芬一定会向着自己,向着花家说话,哪怕她此刻说的话都是栽赃西安哈花蝉衣的!
毕竟这些年来,李桂芬这个做娘的几乎从来没将花蝉衣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过。
出了什么事儿,李桂芬从来都是偏帮花家的,粗心如花柳氏,都曾一度怀疑过花蝉衣不是李桂芬亲生的,若非母女二人那有几分相似的样貌,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李桂芬看了花蝉衣一眼,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仿佛一边是她女儿,一边是婆婆,很难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