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看着面前的米汤,似乎挣扎了一下,方才推了出去道:“如今家里粮食少,我就不吃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野菜什么的。”
说罢,便离开了花家的餐桌,花柳氏见状,立刻端过了那碗白汤:“呦,蝉衣这是越来越懂事儿了。”
是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吧!花小兰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花蝉衣在花家终究是个外人,如今给外人喝上一口米汤绝对是浪费的事儿。
花蝉衣提着盏油灯笼离开了花家后,也没去找什么野菜,反正她知道,花家人不会指望她带回什么野菜,她能不抢粮食,花家人便谢天谢地了。
花蝉衣来到了沈家,沈家刚刚好在厨房做饭。
东子娘蒸了一锅白米饭,花蝉衣一进沈家厨房便闻到了米饭的香气,熬的白菜汤,一旁放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看样子还没想好怎么做,花蝉衣想了想,撸起袖子上前道:“我帮您。”
东子娘笑着应了声,便将猪肉交给花蝉衣做了,花蝉衣将猪肉洗干净,剁碎后放在大碗里,又取了葱姜蒜,剁碎后,又打了几个鸡蛋,一同加在了肉沫里。
东子娘已经往锅里填完了水,便在一旁看着花蝉衣做饭,花蝉衣将鸡蛋猪肉沫搅拌开后,加了酱油,盐和香油,面粉,搅拌好后,让东子娘往另外一口空锅里添上水,东子娘不知道花蝉衣要做什么,立刻照做了。
花蝉衣将碗里的肉沫捏成一个个小团子形状,在锅里煮了一会儿,成型后捞了出来,又在锅内加水,放调料,将肉丸子放进了锅里,很快,厨房便被肉香味儿充满了。
一盘香气四溢,滑嫩的肉丸子出锅后,花蝉衣在酱红色的丸子上撒了把翠绿的葱花,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开。
晚饭花蝉衣便是留在沈家吃的,在花家人喝清米粥,啃咸菜疙瘩的时候,花蝉衣和沈家人吃着白米饭,吃着着鲜美的菜汤和肉丸子。
这些米肉都是花蝉衣买的,东子娘道:“蝉衣以后到了饭点儿便来我们家吃饭吧,在你家里估计也吃不到什么好吃的。”
“嗯。”
沈东子微微蹙眉道:“蝉衣,你们家今晚是不是没给你吃的?”
花蝉衣笑道:“我在家里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来你们家蹭饭了。”
“应该的,我们家这些粮食家禽都是你买来的,这些菜也多亏了你才能保住,花家人也真是的,居然连口饭都不给人吃!”
花蝉衣在沈家吃到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白菜汤后,便回到了花家,花家人勉强吃了个半饱,根本没人管花蝉衣去哪了,如今只要花蝉衣别和他们抢粮食,哪怕是一口米汤,他们便还是一家人!
去京城买粮食的花铜柱兄弟二人此时也刚刚趁着夜色回来,花铜柱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今日京中米行面行抢破了头,那些黑心的商家涨价涨的厉害,我和大哥抢了一整日,花了一两银子抢到了一袋子米!”
花柳氏听后愁眉不展:“哎呦,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花蝉衣始终一声不吭,等继父和大爷吃完饭后,收拾了桌子去厨房刷碗,今晚花家人都吃了个半饱不到,尽管如此,花小兰和花小草还是没忘记来到厨房奚落花蝉衣一番。
往日这种事“高贵”的花小兰是不屑于去做的,可是如今她恨花蝉衣简直恨到了骨子里,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花小草站在门口,嘚瑟道:“贱种,我今晚可是喝了两碗米粥呢,你什么也没吃到,现在肚子肯定饿的很难受吧?”
花小兰还没有花小草这么脑残,冷笑了声道:“这算什么呀?以后咱们家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少,今日姐姐喝不到粥,日后怕是更没的吃了,真是可怜。”
……
姐妹二人将花蝉衣奚落了一顿后,见花蝉衣像块儿木头似的没反应,便也觉得无趣。
花小兰走出厨房后,心中冷笑了声,她倒要看看花蝉衣能坚持多久。
这次她害到自己了又如何?贱种就是贱种,等接下来一年的灾荒里,她倒要看看这个贱种还有没有命活过去!
想到这些,花小兰心中的火气多少消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起初每家每户还有点存粮,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
听说郭半瞎被村子里的人关起来活生生折磨死了,死状其惨,很多去看热闹的回来后,吓的腿都软了。
花蝉衣没跟着去凑这个热闹,她知道郭半瞎遭报应就够了,不愿再去看他的尸体,免得脏了自己的眼。
花家人一如前世那般,能不给花蝉衣吃的便不给她吃的,花蝉衣每次都跑去沈家,偶尔也被村里人撞见,如今倒也没人有心思多说什么了。
这人啊,只有闲的无聊才会故意找人麻烦,如今一个个家中米缸面缸见了底,每个人都处于一种他日会被饿死的惶恐中,便也没人再去议论别人家的闲事儿了。
没人知道沈家有米,如今谁愿意嫁到沈家去谁便嫁过去,如今对于村民而言,没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东西了!
这日晚间,东子娘宰了一只鸡,熬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花蝉衣一来,东子娘欣喜道:“蝉衣来了?快洗洗手,今天中午吃鸡,瞧你瘦的,好好补补身子”
如今在这粮食比命重的时候,沈家的日子已经不足以用奢侈来形容了。
饭桌上沈郎中感慨万分:“蝉衣,你真是我们沈家的福星。”
“这是您心善的回报。”
花蝉衣如今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