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一身华服的精致女子踏入蓝枫苑内,浓妆艳抹的眉眼间尽是笑意盈盈。
跟在罗允凡身后的侍卫婢女也三三两两拥进院中,在里面迅速排列成队,浩大的声势尽显太后威仪。
罗允凡红唇轻启:“哀家,是来接皇上回宫的。”
虽已身为太后,仅二十二三的嗓音却是掩盖不住她的年轻。
“本王不是已经说过,待太后寿辰之日将皇上亲自送回么?现在距离娘娘的生辰尚有一月多余,娘娘竟如此心急?这便等不下了?”易辞表情冷漠,态度坚决。
罗允凡莞尔笑道:“身为人母,爱子心切,别说一月,就是一日,哀家也时时刻刻念着皇上,饭不能思夜不能寐啊,摄政王尚未娶妻,自然不懂。”
“皇上在本王这里,吃得饱穿的暖,日渐成长,娘娘何必忧虑,难道还怕本王虐待自己的亲侄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上次听说了和州瘟疫一事,皇上虽无大碍,但哀家不免还是忧心后怕啊。”
“恐怕今日要让娘娘失望了,皇上不久前去了礼规寺,这段时间回不来。”
罗允凡笑了笑,“早有耳闻。哀家已经命人去接礼规寺接皇上了。”
“没有本王的命令,就算是娘娘的人,也请皇上不来。”
“那要是,皇上的亲叔叔去请呢?”罗允凡阴笑道。
易辞一顿,眼神凌厉的看向她。
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有能耐……连易阳都收入麾下了……
不久,一声“皇上驾到——”,蓝枫苑内又添了不少人。
南乐通过门缝看见进来的那个一身青袍的男子,相貌与易辞三分相似,腰间所挂熟悉的羊脂玉佩撞着青蓝色的铃铛,清脆的声音也十分入得了南乐的心,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之后,更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樊王易阳牵着易梓兼的小手,径直走过来。
原来这就是樊王,与国公府嫡女两情相悦的那个?
“二哥。”他唤了易辞一声。
“七弟。”易辞回道。
易梓兼认出易辞,“皇叔,你要出门么?”因为他知道南乐不在,那摄政王戴面具一定是因为要出门吧。
“不出了。”他回答完易梓兼,看向易阳,意味深长的说,“本王还以为,七弟是个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明理人。”
想不到竟也与太后狼狈为奸。
易阳神色骤然一变,愤怒涌上面目,死死易辞,说:“二哥难道还不知道吗?她死了。”
“谁?”
“二哥果然薄情,自然是那个与你有了婚约的国公府嫡女。若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客死异乡,直至今日才找到了尸身!”
南乐一怔,这说的是……自己的主子?死了?
易辞说:“她尚未与我成婚,何来薄情,况且她因为舍不下对七弟的痴痴情深才逃离本王的,七弟怪错人了吧,要说这罪魁祸首,该是七弟才是,该兴师问罪的,也应该是我这个没了未婚妻的来问你吧。”
面对哥哥一如既往的无赖,易阳气得脸红:“你……”
易辞挑衅:“我如何?”
易阳憋着心中火甩袖说:“哼!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话毕,愤步出了蓝枫苑。
太后看这一场戏看得意犹未尽,半晌后她开口说:“既然皇上已经回来了,那就随哀家回宫吧,兼儿,走。”
她伸过戴满饰品的玉手,易梓兼却迟迟不敢放上去,他虽对罗允凡有母子情,却还是不及和易辞的感情深厚。
“嗯?”罗允凡逼视着易梓兼,易梓兼有点害怕,于是抬了抬手。
南乐待不住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易梓兼被杀母仇人带过去继续洗脑。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入,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南乐边从南殿内走出来,边行礼说:“皇上万岁,太后娘娘千岁,摄政王……”她放低声音,特意走近了易辞让他听到,“早死早超生。”
易辞:“……”
易梓兼看见了南乐,立刻兴奋起来,“南乐姐姐!”叫着就要冲过去像以前一样抱南乐。
南乐连忙闪开,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合规矩。
南乐尽量恭敬道:“太后娘娘,奴婢可以作证,”就当是为了易梓兼,先委屈一下自己吧,“皇上在摄政王府乃至在和州,都一直是衣食无忧,不曾吃过半点苦受过半点罪,且经过瘟疫一事,皇上也算亲见了百姓疾苦,增长了阅历,可不是成长了吗?”
罗允凡垂了垂眸,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儿。”话语间无不透露着对南乐的厌恶。
“奴婢以为,有没有奴婢说话的份儿,也是这里最大的人来说的,”她转头微微笑着看一声不吭的易梓兼,“皇上,您说,可许奴婢有个说话的份儿?”虽然她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要提醒罗允凡皇上才是天子。
易梓兼点点头。
罗允凡咬着唇死盯南乐,攥进了拳头。
南乐继续说:“太后娘娘,皇上既然不愿回去,还想再跟着摄政王学习一段时日,您又如何有权利阻拦?”
“南乐。”易辞开口示意她话不要说的太直。
“大胆!”太后身边的太监立刻尖声喝道。
不等他说后话,南乐仰起头气势勃勃的反驳道:“再大的胆子也是皇上借给奴婢的,公公有什么意见吗?”
太监即刻被噎住,不再做声。
南乐蹲在易梓兼面前,“皇上,您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