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个魔鬼,杀了我吧。”莫布利闭着眼,吼道。可满脸的愤怒掩不住他听到活命后的那丝希望,他原本就不是个称职的军人,他的这个队长,也是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当上的。
从莫布利颤抖的唇角,似开似闭的眼帘里,令狐绝就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勇敢的骑士其实只是个贪生怕死之悲。他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道,“我只给你10秒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接受,那么这10秒,将是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时间,好好想想,在心里,给你心爱的人写个遗言。”
莫布利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盯着令狐绝,从对方僵硬的神情中,和冰冷的吐字中他感受到一股摄窒人心的沉重压力,“10、9、8、7——-”
“等——等。”莫布利再没有心思来讨价还价了,乞求似地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告诉我这几天沙狐大营有什么变化?”
“大营————。”略微想了想,莫布利的眼神有些怀疑,他实在想不通令狐绝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他又不能不回答,“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前几天,在大营十数里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魔兽,那只魔兽很厉害,已经连续袭击了我们好几支巡逻的骑兵队。”
“魔兽。”令狐绝的眼前立刻出现了魔月的摸样,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他知道魔月正在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后来呢?令狐绝继续问道。
闭了闭眼,待心绪略微平静,莫布利回答道,“后来————南宫元帅就加强了人手,可那魔兽实在太鬼了,人多了,它不出现,可人一少,它就又来了,最后,连南宫元帅也没办法了,只能派出铁血双卫去诱杀那只魔兽。”
令狐绝随手折了身旁一株沙兰的枝芽,在手中轻轻拗弄,深邃的双眸充满了杀气凝向莫布利惊恐未定的双瞳,沉声问,“铁血双卫是什么人?”
在令狐绝如刃的目光下,莫布利的面孔在轻轻痉挛,喘了几口气后道,“铁血双卫指的是铁手和血刃。他们俩是南宫元帅的贴身侍卫,武技极高,深得元帅器重。”
“你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诱杀那只魔兽吗?”令狐绝开始为魔月担心。
莫布利有些担忧的看着令狐绝,“这————这我不知道。”
令狐绝咬着下唇,手指间,那株沙兰的枝芽呈粉末漏下,他这时的心情,是十分焦急与压抑的。恨不能立刻飞到魔月的身边,看个究竟。可现在不行,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只能看着漫漫的黄沙,在心里,为魔月祈祷。
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令狐绝站起身,脸上漾起一丝常见的残忍异se。“你,你想干什么?”莫布利本能的狂叫起来,他使劲的挣扎着,宛如蚯蚓般在沙地里做出各种丑陋的姿势。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很明白,生命对莫布利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身边的兄弟,朋友。想起那些飞过来的箭,以及挡住那些箭的武器————那武器不是别的,而是修斯的憨笑,而是曼丝的眼神,而是图苏,凯诺等所有人滚烫的热血。
刹那间,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在令心里萌发,看着面露企求,神情哀怜的莫布利,令狐绝真的为他感到一丝悲哀和可怜,“一个怕死的人,永远不会有不怕死的朋友。”令狐绝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不会杀你的。”令狐绝的语声很冷,可在莫布利听来,却如三月chun风般温暖。“但是————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那还要看你的运气。”说完,手指轻弹,一道白光透进了莫布利的眉心处。
“祝你好运。”看着已经昏睡的莫布利,令狐绝有些歉意的喃喃道,刚才那个简单的催眠术,足够让莫布利熟熟的睡上两天。而在这两天里,就算魔兽把他生吞了,他也不会醒。
弹了弹裘袍上已经结疤的血渍,令狐绝捷如惊鸿般数度起落,以美妙的弧线落在烈炎背上的同时,烈炎发出一声龙吟似的长嘶,踏碎虚空般飞弛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脉青翠而灵秀的山峦在令狐绝的眼里逐渐清晰,在山脉和沙漠的连接处,一座雄伟的城池巍然矗立着,用磨平的巨石堆垒成的数里城墙以凛然的气势含蕴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城楼上旌旗飘舞,在每个箭垛的后面,都站着一个身穿金黄se盔甲的士兵,如林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看着高大的城墙,令狐绝生出一种渴望去接近,却又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他马上要见到一个人,一个让他好奇,又心生敬佩的人——帝国的第一名将斯图特。
在di du进修的那段时间里,令狐绝不至一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的很多战役,已经编写进了教科书里。譬如魔法历209年,也就是8年前,斯图特在平息琼、巴里伯爵叛乱的那场著名战役中,用八千骑兵在一夜间击杀了叛军5万人,俘虏6万人,震惊了全大陆。当有人问他用什么战术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时,他的回答更加奇特:因为我有最好的士兵。
“是啊,好的士兵永远是胜利的基础。”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对斯图特的回答产生了共鸣。拍了拍烈炎的背,示意它放缓马速。因为他看见原本紧闭的城门已经缓缓的打开,十数乘红se骑影从城内飞快弛出,朝右侧,也就是天海关的方向飞弛而去。
领先一骑的是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