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漫的浓烟焰火中,令狐绝飞到了城楼之上,说来也怪。他一到城楼,再不见巨石火弹飞来,夜色又变得凄寒如水,只是天地间多了一道燃烧的火墙。
慌乱奔掠的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他,是横万水,他现在是明特旗的副旗领,跑过来。粗野的脸庞上沾满了尘灰,两手在露于铠甲之外的破碎长袍上拭擦后行了个军礼道:“师团长。”
嘴角痉孪了一下,令狐绝收起了精灵双翼。在黑雾中缓缓转身道:“今日是你当值?”
胸口略有些急速起伏,横万水沉声道:“是卑职。”
“把伤者立刻送往营地,让金灵他(她)们救治,就说是我的命令。”令狐绝踱进一步,目光却朝四周扫过。
“小七,小七。”一个暗哑着嗓子的哀号声在迷茫的烟雾中响起。
令狐绝急跃而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士兵杀猪似的长嚎着,怀里还抱着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士兵,那士兵显然还未曾死去,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个起伏,嘴角都溢出鲜血。
“让我看看。”令狐绝快步走到俩人身前,蹲下身,手掌贴上那年轻士兵的胸口,一缕白光透入。
睁开迷蒙的泪眼,那年长士兵心头跳了一记,嘴唇急速翁动,可是,却连一个字的单音也无法表达。
在魔法的作用下,那个年轻士兵悠悠睁开眼,他黯淡而逐渐扩散的瞳孔中映入令狐绝的脸庞,突然精神一振,可惜他已不能说话了,喉头一阵阵的咕噜着,喘息粗浊而含混,但他竭力侧首看着令狐绝,一次又一次的将嘴唇咧成微笑之状,他要使师团长知道他心中的激动、坦然,以及无憾……
这些,令狐绝都能感觉到,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庞,不禁难过异常,这士兵胸骨碎裂,心脉已断,再无半点活下去的可能。意念转动,他低沉的道:“可有什么话想留下?”
本来还想请师团长救救自己侄儿的那个年长士兵闻言之下,老泪纵横,颤着手儿擦着侄儿唇边的血迹,抖颤着道:“小七,你看到了吗?你每日念叨的师团长来送你了——————”
在魔法作用下,那个年轻士兵举了举手指,一个几乎不可闻的语音吐出:“家。”话音刚落,身躯猛然的抽搐后,寂然不动。
“小七。”那个年长士兵可怖而悲戚地嘶叫着,瘫坐在地上。
强忍着心头的悲痛,令狐绝把那年轻士兵的尸体抱了起来,黑雾冒起,绚丽华贵的精灵双翼缓缓一张后,猛然一挥,带着令狐绝一飞而起。
面朝东方,令狐绝缓缓扇舞着双翼悬浮在半空,那士兵的尸体平躺着他怀中,看上去凄凉而孤寂,有一股无尽的悲伤侵袭着天地。
“兄弟,回家。”宛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垂下眼帘,黯然地说了一句后,把尸体往空中使劲一抛,那尸体双臂张开,好似要拥抱遥远的故土,拥抱万里外的家乡,拥抱这那抹云,那一片风,那一缕熟悉而甜蜜的韵息般在空中仰天而抱。
俩股火焰从令狐绝的掌心处射出,汇成一朵缓缓旋转的莲花,托住了那掉下来的尸体,尸体宛如凤凰涅槃般燃烧着。
城楼上表情恐慌,目光失措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景给吸引了,他们先前忙着救治,没有察觉师团长的到来,这一看,把他们的目光都定住了,刹那间,胸口都有股热血在激荡。
火葬,是死去将士最好的归宿,也是令狐绝此刻唯一能帮这个年轻士兵做的。
望着逐渐熄灭的莲火,他哀凉的道:“兄弟,走好。”说完,摔摔头,猛然回旋,如流虹一般朝城nèi_shè去。
回到营地,令狐绝把自己关进了房中,他知道,西亚会处理善后的事。在掩门的刹那,他的泪珠儿落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士兵,为了自己虚幻而狂妄的守护,让这些年轻的生命还未完全绽放便已经凋谢。
伤感是挥之不去的,可他还是很快的回到了现实中,要是没有先前精灵女皇的那番指点,他可能会对科特鲁帝国的这次举动觉得茫然,而现在,他很清楚,对手如此做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给他制造压力,让他知道魔法师的重要性。从而达到让他向精灵族求援,把精灵族卷入战役的目的。
至于残月族为什么非要把精灵族卷进来,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清楚,过去的一段日子,自己在精灵族发生的事,残月族很清楚,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女皇之所以袖手旁观,恐怕不仅仅是担心外敌,更多是怕内乱。
该怎么办呢?冷静下来的令狐绝思索着对策,考虑着如何才能尽快的拿下要塞。想着,回荡着,思潮像波浪般在脑海里bō_bō涌旋,最后,一抹冷酷的意韵浮于唇角。
天未破晓,忙了一夜的西亚就被同样彻夜制定计划的令狐绝给逮住了,俩人关在房内商量了许久,出来后,几匹鹰马就扬翼而起。怕中途出什么变故,三个时辰后,又是几匹鹰马离城而去。
而此时,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