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想要再辩驳,可她发现无论说什么,眼前这个少女都不会相信。
徐清欢道:“你们说周家和谢老太太心狠,你们何尝不是做出了选择,”说着她看向五娘的牌位,“五娘哪里去了?”
杨婆子手一抖:“你在说什么?五娘死了。”
“是,我知道她死了,”徐清欢重新看向杨婆子,“我只是问,她在哪里。”
这话问的蹊跷。
就连门口的徐青安也忍不住伸出头仔细地听。
杨婆子目光闪烁:“她死了就是死了,还能在哪里?我答应过她,会为她报仇。”
“你这样坚持为五娘报仇,是因为你每日都能感觉到她的怨恨吗?”徐清欢淡淡地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杨婆子却神情激动起来。
徐清欢盯着杨婆子的眼睛:“我知道你为什么每日都能感觉到五娘,为什么要执着地为她报仇,一切结束之后又想要去死,你还想让我接着说下去吗?”
杨婆子吞咽一口,紧紧地攥住了裙子。
“我可以不说,”徐清欢道,“只要你与我说实话,我只再问你一件事。”
杨婆子额头上沁出冷汗,仿佛挣扎了许久:“我不会回答关于白龙王的事。”
徐清欢道:“我不问白龙王,我只想知道蓉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害死的吗?”
杨婆子显然没想到徐清欢会问蓉晓。
徐清欢道:“蓉晓怀了身孕,可惜不是简王爷的,谢家必须想方设法将孩子处置掉,葛妈妈应该会来找你去办吧?”
杨婆子没有否认:“葛妈妈的确找了我。”
徐清欢接着道:“你做稳婆这么久,自然有法子打掉那孩子,蓉晓怀的是谢云的骨肉,冲着这个你也不会手软。”
杨婆子笑道:“虽说是为他们做事,我恨不得他们断子绝孙,所以我拿了药一路跟过去,”说着她仔细回想,“可惜了那女孩子,听说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开始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对她下毒手。
这样的女孩子都是傻得很,以谢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和简王争女人,她竟然毫不怀疑有人向她的肚子下手。
谢云平日里就善花言巧语,定然是将她哄住了,谢家人引我过去,她真以为我是去为她安胎,我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肚子里的孩子,可惜了,她所托非人,谢老太太和谢云母子都是畜生。”
徐清欢道:“她没有怀疑,你下手就更容易些。”
杨婆子摇摇头:“开始我也这样想,后来我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位蓉姨娘是个女官,对这些东西多有防备,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查看一番才会入口,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明明与人通奸生子,却一点都不害怕,她就那么信任谢云,觉得谢云会将所有事摆平?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真相,我还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简王爷的。”
徐清欢道:“她虽然有防备,可你还是找到了机会。”
杨婆子笑一声:“不,是老天要惩罚谢家和谢云,还没等我动手,她就已经见红,胎气不稳,眼见就要不成事。”
徐清欢有些惊讶,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杨婆子没必要撒谎。
“会不会是有人先下了手?”
毕竟蓉晓与人私通折损的是简王府的脸面,不光谢云急着处置这件事,其他人也有这样的心思。
“不是,”杨婆子微微抬起眼睛,“我做稳婆多年,是被人所害还是自己滑胎,我不能说十分有把握,但也能看得八九不离十,她这胎本就弱,即便每日吃保胎药,只怕也很难将孩子保住。”
杨婆子接着道:“简王妃为蓉姨娘请了郎中看脉,郎中也说保不得了,那蓉姨娘执拗的很,跪下来求简王妃救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说将来必定给简王府报答。”
杨婆子摇摇头:“在我们看来这位蓉姨娘是完全疯癫了,简王府知晓真相她与孩子一个都活不成,还提什么报答,她哪里来的依仗。
如果怀的是坏胎,为了母亲的身子,一般郎中都会下药让那没成型的孩子彻底落下,可蓉姨娘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不但不肯吃落胎药,还求王妃给她保胎药,几碗药下去,她的血不但没有止住,肚子疼的反而更加厉害,这样过了两日,整个人突然热得像块火炭。
王妃命我再去查验蓉姨娘的情形,我听她迷迷糊糊与肚子里的孩子呢喃,说什么:你知道他有多盼着,只要你好端端的,日后……定然备受宠爱,什么都会是你的,你可知道,你将来得到的是什么。”
徐清欢垂目思量,蓉晓这话听起来的确怪异,如果那孩子的父亲是谢云,谢云不过是为白龙王做事,他能给蓉晓和孩子什么?恐怕连正经的身份都没有,何谈备受宠爱。
杨婆子道:“你觉得也很奇怪吧……后来听说她疯了,可见在那时候她就已经神志不清。”
徐清欢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杨婆子仔细想了想:“有一天夜里,蓉姨娘身边的人急着唤我过去,我就看到蓉姨娘捧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坐在那里发愣,鲜血湿透了被褥,显然那坏胎还是掉了,可就因为拖得时间太长,伤及胞宫,郎中也说以后恐怕很难再生产。”
徐清欢接着问:“那时候蓉晓什么模样?”
杨婆子道:“蓉姨娘哭了一阵子,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后来听说夜里跑了出去,再回来就疯的厉害,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