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这两天整个国舅府上下气氛紧张,下人们低头行走,匆匆忙忙去做主子交代的事,不敢有半点的差池,生怕主子的火气会发在他们身上。
自从大爷出事的消息传来,张家就憋着一股的怒火无法发放。
顺阳郡王世子爷将大爷送回家,国舅爷的脸皮虽然勉强绷着,却仍旧能够让人看到眼睛中的怒气。
这些年国舅爷已经很少会发脾气,朝里朝外都是个有名的和事老,可这一次却有些忍不住了。
“张兄没什么大过,”齐德芳劝说道,“只是个误会,我一直等在衙门里,解释清楚了才将张兄带回来。”
张玉慈看向张鹤:“整日里在外胡作非为,如今也算是吃到了教训。”
张鹤面色难看,脸上的青紫未消,拳头紧紧地攥起像是在竭力控制:“父亲,这……”
“住嘴,”张玉慈怒斥道,“还敢再狡辩。”
张夫人满脸的心疼,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张玉慈微微一笑看向齐德芳:“劳烦顺阳郡王世子爷了。”
“好说,”齐德芳站起身,“与张兄一起回来路上也让我长了不少的见识,我许久没有进京,路途上难免寂寞,多亏有张兄在旁边说话,要不是因为张兄不方便,我就带着张兄一起去宗正寺交差了。”
齐德芳说完这些看向张鹤:“张兄,这些日子若是还想出去,可以让人去唤我,小弟一定相伴左右。”
张鹤看着齐德芳那身耀眼的月白色长袍眼皮就不停地跳。
张玉慈冷哼了一声。
张鹤这才不情愿地起身抱拳:“这些日子有劳世子爷了。”他的胸口一阵阵地疼,这个齐德芳与那徐青安联手害他,他如同一个将掉落山崖的人,好不容易攀爬上来,齐德芳却笑吟吟地将他的手砍掉,之后还会喊叫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张兄不要太客气,有什么事还请吩咐,这几天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海涵。”齐德芳起身与张鹤对拜。
张夫人看着齐德芳,忽然觉得这位世子爷真的很不错,不但将鹤儿送回来,甚为皇室宗亲这般有礼数,也许幸亏他帮了鹤儿,否则鹤儿不知要被害成什么模样。
这样想着,张夫人吩咐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快端些点心上来,世子爷长途跋涉定然已经饿了。”
张鹤惊讶地看向母亲。
齐德芳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张鹤更加惊诧,齐德芳竟然还有脸留下来吃东西。
等到齐德芳酒足饭饱离开,张夫人才上前查看张鹤的伤势,然后看向张玉慈:“我看那顺阳郡王世子爷是个好说话的,他将鹤儿送回来,是不是也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替我们告倒徐家。”
张鹤立即摇头:“那齐德芳狡诈,母亲不要相信他,儿子就是看他老实可信……才会找了他的道……被他害得……”想到他一身女装被拉去衙门的狼狈模样,张鹤就火起上涌,恨不得将齐德芳一掌拍死在那里。
临了,齐德芳还轻声说:“果然是又小又白。”
他愤恨地看过去时,齐德芳装作若无其事,仿佛那话不是出自他之口,一双眼睛却瞟向他下面。
他不知道从前这位顺阳郡王世子爷怎么样,可现在这齐德芳与那徐青安就是朋比为奸。
张玉慈冷冷地看向张夫人:“去说什么?顺阳郡王世子爷都生怕你儿子再找徐家的麻烦,一路将他送进京,你去找他说什么?自取其辱吗?”
张鹤连忙点头:“父亲说的对,就是这样,当时徐青安打我的时候,那齐德芳也在屋子里。”
“跪下……”
张鹤还欲继续说下去,张玉慈忽然扬声道:“我张玉慈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我已经告诫过你,不要擅自行事,你怎么就不听,半夜里去闺秀房中,如今被徐家拿住把柄,还有脸站在这里说话。
徐清欢是什么样的人,你偷偷摸摸跟在徐家后面她会不知道?
就连你三叔和苏纨都栽在她手里,你却还将她看做普通的妇人。”
张鹤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儿子没想到她会敢忤逆太后娘娘的意思。”
张玉慈道:“徐家将你三叔送进大牢,又揭穿了苏纨,安义侯还在常州受了重伤差点就以身殉国,在皇上眼中,徐家已经是他手中的一把快刀,地位今非昔比,虽然太后娘娘出面,徐家也有底气拒绝,何况你还送上门去,给徐家找了借口。”
“老爷,”张夫人道,“难不成您还真想让徐家女进门?”
张玉慈没有说话,先吩咐人道:“将大爷押到祠堂里跪着。”
张夫人眼看着儿子被带走,想要劝说最终没能说出口。
老爷不止鹤哥一个子嗣,他们母子都要小心翼翼,真的惹怒了老爷,很有可能老爷会放弃鹤哥,都怪鹤哥不争气,也该受受教训。
从前太夫人在的时候宠着鹤哥,鹤哥就是那时候坏了心性,她也想狠下心来教训他,可每次都功亏一篑,都怪她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张夫人想到这里,抿了抿嘴唇。
张玉慈道:“太后娘娘也知道这桩亲事很难做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徐家骑虎难下,没想到会这样容易解决。”
张夫人仿佛抓到了重点,抬起头看张玉慈:“老爷,您的意思是,太后娘娘还有别的思量。”
徐家不与张家结亲,是看准了宋成暄,只因为宋成暄能在东南大有作为,这样的乘龙快婿,安义侯的胃口可不小啊!别忘了安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