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微微一怔。
感觉到她的手臂在她腰上一紧,他浑身的血液仿若一下子沸腾起来,
徐清欢闭着眼睛,鼻端传来淡淡的香气,他从宫中穿回的锦袍上面熏了香,用的是甘松、月麟香这样的香料,她并不太喜欢,还好适应之后,那熏香仿佛就淡了些,只留下他的气息。
贵重的锦袍,满是暗绣的花纹,贴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那纹理要印进她心里,驱散那藏在最深处的阴霾。
时间一点点流逝,徐清欢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最重要的是她感觉有些不太对,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指腹开始在她脸颊上摩挲,她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十分炽热,幽深的眼眸,一反往日的清明,其中仿佛有暗潮涌动。
徐清欢立即感觉到一股热气涌上了脸颊,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浓重起来,让她整个人变得晕晕沉沉。
“咳。”
外面传来一声咳嗽。
徐清欢立即清醒了几分,管事妈妈还在外面等着,一会儿她要如何去见母亲。
她轻轻地推了推宋成暄,她方才想到那些事,心中仿佛被撞了一下,所以才会抱住了他,绝不能再继续下去。
“快放开,”徐清欢压低声音,如同在呢喃,“被人瞧见不好,我与母亲说只来与你说两句话。”
他迟疑着没有立即松开手,难得会有这样的时候,胸前,柔软满怀,不再那么生硬和客气,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那松软的鬓角,舒展的眉梢,带着一抹红润的脸颊,都让他留恋不已,甚至有些心猿意马。
他也没想要在徐家有什么僭越之举,只是常州一别之后,他时常会觉得心中少了些什么,循着她走过的路前行,终于进京、来到安义侯府,他与她的距离若远若近,委实有些折磨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定力大不如从前,而且过于放纵自己,宋成暄试着让自己的心潮平复下来。
“是徐太夫人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吗?”宋成暄问过去。
方才跟着安义侯一起进门他已经感觉到了,徐家上下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嫌弃和防备,与离京前招待救命恩人时截然不同。
不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徐夫人、徐青安,但是最有话语权的应该是太夫人。
徐清欢点了点头。
宋成暄这一路上也有所思量,必然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问题,想要快些将她娶进门,必然会受到来自徐家的阻力。
讨好长辈的事他不擅长,小时候在魏王府,他早早跟着先生学礼仪,无论是背书、写字或是与人交谈,都能从容应对,于是身边的长辈大多都喜欢他,魏王府出事后,他以宋成暄的身份活下来,开始几年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辨认出来,只能飘在海上,居无定所,面对的都是商贾和海盗,也没有机会再与长辈相处,与从前的魏王世子相比,他脾气生硬,待人冷淡,不再是长辈欢喜的类型。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徐太夫人是为清欢着想,他会与徐太夫人说明缘由,请徐太夫人应允。
宋成暄道:“一会儿我会去见太夫人。”
宋成暄的手终于放下,徐清欢抿了抿嘴唇:“那我先出去了。”
宋成暄目光又落在书架上:“那里都是关于农务的书籍,你想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徐清欢微微一笑,“我是看常州的土地不错,这不过这些年因为私运泛滥,许多土地被荒废,甚至有人私用军户,以致军屯土地荒废。”
徐清欢说着去拿书架上的舆图:“这里,这里,都是近年来上报朝廷垦荒之地,其实仍是一片荒芜。
张家主掌常州府时,以经商赚来的银钱填补入税银,因为私用军户种植甘蔗、荔枝、棉花、桑树、私运赚的银钱远比水稻要多的多。
再加上常州总兵同流合污,挪用军资,帮助张家维持表面的太平,如今这些官员全都被置办,表面上的太平也无以为继,要怎么办?朝廷调任官员去常州,很快就会发现,那是一副烂摊子,处处透风,除非新任的常州知府按照张家从前的手段办事,不过百姓和朝廷定然不答应。
现在种地已经来不及了,常州的赋税交不上是小事,卫所和百姓吃不上饭,才是大事,水师看似打了胜仗,损耗却十分严重,借用商贾的船只也要修好还给人家,朝廷的大船又不堪用,想要迅速恢复军防,不知要多少银钱来填补。
常州总兵私自挪用朝廷抚恤银,似常州总兵这样的无能之辈能在任上这么多年,自然少不了打点,就算朝廷抄他的家,也变不出多少银子来。
这些抚恤若是不追发,难以安抚军心,这些银钱谁来拿?
皇上想要亲信去常州,不管派出去的人是谁,恐怕很快就会成为皇帝的要账鬼,除了向朝廷伸手,什么都做不了。
接手卫所和衙门,安抚百姓也不是一日之功,常州一盘散沙,一个陌生的官吏前去,就能赢得百姓的信任吗?
过了年之后,就要春耕,如何能以最快速度种好农物,必然成为重中之重,可怜这么多的土地,算计不好就要成为负担,要知道,不是土地越多越好,土地多赋税重,第二年交不出米粮还是杀头之罪。”
徐清欢看着舆图眼睛发光,这可是她在常州时请人帮忙画的,虽然不如带兵打仗用的舆图准确,但是其中有多少土地却一点也不差。
“你不嫌地多?”
宋成暄的声音传来。
“自然不嫌,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