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听完这话点了点头。
徐青安道:“妹妹可有什么法子?”
徐清欢仔细思量片刻:“也好,如果真是如贞姐姐相中的人,应该不会差了。”
这话说的对。
徐青安差点就点头,如贞是很好。
不过他立即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妹妹,你变了。”这个妹妹一定是假的,嫁到宋家来才两天就被调包了。
徐青安正觉得难受,一块薄荷膏递到他面前。
小时候他被责罚之后,妹妹偷偷来看他,总会偷偷地给他一块薄荷膏或是杏仁膏,吃到嘴里甜滋滋的。
果然还是他妹妹。
徐青安将薄荷膏放进嘴里。
“这桩事没有弄清楚之前,哥哥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徐清欢的声音再次传来。
徐青安心中略宽,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
“万一弄清楚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呢?”
“那哥哥就准备一份贺礼。”
“不是说强扭的瓜也甜吗?”徐青安胸口又是一滞,让他跟那王玉臣似的巴巴来庆贺,人还没到京城就被妹夫撵回了常州,兴许妹妹如今还不知道有这一茬。
那也太惨了。
……
徐夫人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天刚亮就想打发人去看看宋家的马车有没有过来。
管事妈妈看出徐夫人的心思,上前低声道:“夫人不要着急,新人要在宋家用过饭食才会动身呢。”
徐夫人叹口气:“我是怕宫中让他们去谢恩,这样的话转身就要走。”
“皇后娘娘体谅大小姐,不会这样安排的,您就放心吧。”
到底是头一次嫁女,徐夫人十分紧张,带着厨娘们忙碌了好一阵子,恨不得将清欢喜欢吃的糕点和饭菜统统做一遍。
“大小姐和姑爷的车马到了。”
徐夫人立即去堂屋里坐好,看到女儿娉娉婷婷地走进来,徐夫人有种感觉就像是母女几年不得见了似的。
女儿一下子长大了,一张俏脸面色红润,嘴角上带着抹笑容,显然在夫家并不吃力,自从女儿被抬出徐家,徐夫人一颗心就像是掉在嗓子口,到了现在终于放下。
宋成暄和徐清欢上前行礼。
徐清欢走到徐太夫人身边说话。
安义侯向宋成暄道:“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常州那边的公文这些日子有没有送到你手里?”
宋成暄道:“岳父说的是佃农暴乱之事?”
听到“暴乱”两个字,徐夫人立即手指一缩,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立即看向徐清欢:“怎么还有暴乱,那岂不是常州不安全?”
“岳母不用担忧,这样的事东南年年都会有,常州卫所已经处置好了,”宋成暄道,“那些佃农一时半刻不会酿成大祸,关键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徐夫人抿了抿嘴唇,她记得没错的话,朝廷已经发下了不少粮种,而且清欢也说过还请了一位先生去东南帮忙,怎么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清欢看出母亲的疑问:“朝廷下发给南直隶的盐引不少,商贾每年都要去南直隶运米粮去北疆,南直隶就算产粮再多,除了东南的军备之外,还要供应北方军资,百姓自然苦不堪言。”
前世时,李煦为了向东南要粮食,也是费尽心思,一封封奏折送到京城,宋侯一拖再拖,有商贾想要偷偷从南直隶运粮北上,被宋侯抓到斩杀了,东南还需要宋成暄镇守,朝廷一时无可奈何,皇帝为了权衡南北也只能退让几分,让南直隶每年送上北方的粮食尽量少一些。
从前立场不同,她只觉得宋侯奸诈,现在她知道,宋成暄不是个为了谋得大势,不惜一切手段的人。
虽然那时李煦还没有暴露野心,但宋成暄必然已经看出蹊跷。
安义侯沉吟片刻:“不如请兵部尚书洪大人上奏折,请朝廷少征收些南直隶的粮食。”这样的事就该让洪传庭那老小子多掉些头发。
这人先是觊觎他的媳妇,又来惦记他的姑爷,如果不给他找些活计,指不定又将手伸到哪里。
“岳父先不用惊动朝廷,”宋成暄淡淡地道,“皇上一向多疑,东南不肯交粮,也有屯兵之疑。”
安义侯道:“那就忍着了?”
“不能忍,”宋成暄神情自然,“不但要让朝廷自己减粮,还要让朝廷感谢我们。”
宋成暄说的朝廷,自然是那个多疑的皇帝。
躲在门口偷听的徐青安眼睛一亮。
这可是他做梦都想要做的事,打人,还要让那些人感谢他。
妹夫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他是越来越喜欢妹夫了。
也许他在如贞妹妹面前露出这一手,如贞妹妹就因此回心转意了,心中一高兴,徐青安不禁笑出了声,他立即感觉到父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安义侯神情肃穆,“你妹妹回门,你都不来说话,岂有这样做兄长的?”
这委屈他可吃不得,徐青安挺起胸膛:“我迎妹妹回来的。”
“什么时候?”安义侯冷声道,“我如何没有见到你?”
“昨晚,”徐青安道,“昨晚我就去了宋家,不信你问问永夜。”
屋子里登时安静下来。
安义侯眼睛瞪圆了,胡子也跟着翘起来:“你再说一遍。”竟然一不小心,让这小子丢人丢到宋家去了。
“父亲放心吧,”徐青安发现父亲怒火中烧,“没有人发现,我没有走正门,是跳墙进去的。”
安义侯一口老血差点从嘴里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