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河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熟练,是她在天宫当金甲卫的大哥亲手教的,简单有效,屡试不爽。最大的好处还不仅是制服对手,还能让他发不出声音,嚎都嚎不出来。
缺点嘛,就是她下手忒没轻重,不小心就会把对方鼻梁给弄断。很不幸,王麻子就是其中之一。
一脸血的王麻子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却正瞧见她因为没了裙带,亵裤一下就滑了下来,直褪到白花花的小腿上。
“哇!”
她一惊,蹲下身捡裤子的瞬间,裙摆飘扬,裙底春光乍现。
两行鼻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个鲜红的“八”字,末了,竟还吹出个血鼻涕泡来。
“还看?!”
雪河脸上一红,一脚踩上他的后脑勺,将那张丑脸顿时就结结实实贴到地面的青砖上。
但是裙带没了,总不能一直拿手提着裙子吧?
王府抠门得很,粗使丫鬟们的换洗衣服就给了两套,裙带也就这一条。
她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这个整脸贴地、双臂倒剪在背后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她弯腰伸手到他的腰间一扯,拽出条松石绿的汗巾子来,顺手就系到自己腰里。
嗯,蛮好。
整好衣裙,她瞧瞧地上的王麻子,看看自己冻得通红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把手塞进他后脖梗子半敞的衣领里。
面对大地,无声哀嚎。
“呼呼……活过来了。”
心满意足地搓着冰冷的小手,里头真是暖和哇。
这还不算完,她干脆在小凳子上坐下来,把冻僵的小脚也伸进他的棉袍里:
“啊,人间天堂……苏胡。”
折腾够了,雪河重新穿好鞋袜。
这时,只见几个小丫头合力抬着个水桶从跨院进来,见这情形惊叫一声,也不知是谁先失了手,大木桶猛然落了地,满满一桶水泼洒出来。
“噫,这群毛手毛脚的小蹄子。”
雪河嫌弃一声,拎起裙摆麻利地蹦到王麻子身上,躲过漫过来的冰凉井水。
“雪河!你你你——!”
雪河却仰着脸正色说道:“我玩够了,我要去见王爷。”
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帮她。
下人们当中自然有知道她来历的。
同一个屋檐下同住得久了,众人见她人生得貌美,待人随和又十分热心,完全不像各房里恃宠而骄的姨太太小主子们,便开始有些同情她。
一个出身低微,被马匪当成礼物送给王爷的年轻女孩子,只因得了王爷几日恩宠,便被王妃带进府来这么作践,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终于有一个小丫头指指地上的王麻子:“他有腰牌。”
雪河弯下腰,在他身上摸了摸,果然就搜出个小木牌牌来。
“对,就是它。”
那小丫头点头,又说:“昨儿个我听前头门房的婆子说,王爷这几天在府里歇着,这会儿估摸着才用了早膳,在书房呢。”
“带我去啊!”
“嗯。”
那小丫头点头,牵过雪河的手,便朝西北跨院的脚门去了。
这宁王府真是大啊,院子一套又一套,游廊七拐八拐跟迷宫一样!从浣衣坊朝着西北方向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雪河只觉得头都晕了。幸亏这带路的小丫头机灵,凭着那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院子。
正中是座歇山顶的大殿,十分气派,远远看到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永乐殿”。
然而这院子跟别处都不同,大门紧闭,还站着数名带刀侍卫,将两人拦了下来。
雪河对那小丫头说:“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她有些担心地看看侍卫,又看看雪河:“你保重。”
“多谢你。”
那小丫头还是有些担心,但见了侍卫又实在害怕,只好怯怯地又退了回去。
还没走出多远,只听雪河就扯着嗓子对着永乐殿大声喊道:
“覃柏——!你这大——屁——眼——砸——!王——八——蛋——!”
震惊。
叫人如何能想象,一个这么娇小可爱的姑娘,竟然会有这么大嗓门?
侍卫起初并没把她放在眼里,见她突然开始大叫,便上来捉她想堵她的嘴:“放肆!王府岂能容你大声喧哗!”
哪知这样一来她嚎得更响:
“啊——!杀人啦——!救命啊!覃柏——你这王八蛋!”
雪河像条狡猾的泥鳅,看似被追得无处躲藏,偏就连滚带爬地在侍卫中穿来钻去,虽然看着狼狈,却竟是抓她不着。
“啊——!救命啊——!别碰我!走开!”
小丫头听她叫喊,担心地收住脚步,折回头来瞧时,见她也只是嚎得大声,在十几名身材高大的侍卫之间穿梭自如,竟是十分有趣:
“噗!这小浪蹄子,真有你的!”
雪河自幼顽劣,顽劣也自有顽劣出的一套本事;若是闯祸惹麻烦只能混到吃亏挨板子,那只能叫倒霉孩子。
她大叫个不住,最后竟像猴子一样蹿上院门楼子,把侍卫们气得拔出明晃晃的腰刀来:“再叫就剁了你!”
“杀人啦——!王八蛋侍卫要剁我啦——!有木有王法啦——!”
门口正闹得凶,忽见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只见几名王府内侍打扮的左右分开两列,宁王赵峥从里面出来,抬头正望挂在头顶门斗子上的雪河,不由皱眉:
“你怎么上去的?”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