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很吓人啊,莫名的就觉得丢了丘村的脸。”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新鲜了,邵年时带着点讶异就瞧向了王栓子的所在。
据他所知,这位主不是跟他那位大哥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的代表吗?
现如今竟然开始知礼了?
这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王栓子被邵年时这么一瞧,面上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强撑着点气势对邵年时说到:“咋地了,只许你,就不兴让爷们我上进啊?”
“俺,不是,我在家里可是跟媳『妇』学了许多字的,千字文,千字文知道吧,我都能背下来整本。”
“现在若是想要看着报纸啥的,都不用师爷给我诵读了。”
“那些字我全都认得,当中的意思我也能全看明白喽。”
“我媳『妇』说了,做人要知廉耻方能成大事儿。一言一行都要跟自己的身份相符合。”
“别瞧着我就是一个臭当兵的,可是咱们山东人最讲究的信义与是非,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俺不嘚瑟,就不会招了旁人的眼,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听得邵年时只想笑,向来前一阵听闻的王团长是个畏妻如虎的传言必然是真的。
说完了这番话,哪怕他们二人就坐在相对私密的包厢之中,王栓子还是下意识的将头往邵年时的所在凑了一凑。
“再说了,我那个媳『妇』,你也知道她的出身是啥吧?”
“不瞒着你,就前几天,我让人跟她亲爹联系上了。”
嗯?
邵年时听到这里,身子自觉地就往王栓子的所在倾了过去:“可是那个前督军张怀芝?那嫂夫人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说到这里王栓子竟带了些许的得意:“我岳父现如今正在天津,搞个什么园林区啥的,反正是打算从军部退下来,不搞劳什子的军队了。”
“啊!”邵年时微微皱眉,那这个势就借不上了。
王栓子却没有觉出可惜来,因为正是如此,他这个屁也不是土匪出身,手底下满打满算只有五千能用的兵的守备团长才能踏踏实实的被张怀芝所在的张家给接纳了,并愿意按照两家人这般正式的来往。
若依着他岳父前几个月的权势,他若是贸贸然的上门去认亲,怕是就没有现在这般好的待遇了。
“怎么?”
邵年时对于军中的交替所知真的不多,作为一心筹备他的工厂的刚刚起步的商人,他所能接触到的军方的势力,也只有王栓子,初山之以及远在广州的初邵军这样的层次的。
再高层了,他连山东督军的想法都无法知晓呢,就更别说远在天津的前前前任督军张怀芝了。
而这被问及的王栓子,是真的把邵年时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一些秘密的至交了。
他与邵年时说他岳父这边的近况,也不单单只是说说罢了,因着他岳家的一些事情,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些私心的。
于是,他给邵年时解释的时候,也就愈发的仔细了一些。
“我那岳父,在半年之前还在北方『政府』任陆军上将,授予丰威上将军。”
“可待到直奉战争开始了之后,直系节节败退,就导致站在直系这一派的岳父地位越发的尴尬了起来。”
“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二,眼瞧着吴佩孚的权柄转移到了段祺瑞的手中,他这位陆军最高长官就不好再占着原本的位置了。”
“作为前辈,还是失败的老前辈,若是不识趣的话,怕是真就要丢了『性』命的。”
“也多亏我岳父这些年来将人脉经营的不错,在新『政府』当权人的面前也有几个人替他出来说了几句话,只是让他移交权力,退休养老,也就罢了。”
“以往的那些虚衔他还能保留着,让他退下来了,在地方上也没有人敢随意招惹。”
“这不,我那岳父也是个会敛财的,选了天津一处有山有水的所在,在搞他的工商业投资的同时,再给自己建造一座养老的花园。”
“这退下来的人,虽然人脉依然得意留存,『政府』之中也能有几分脸面,可是手中没了兵又没了枪的滋味,也只有我们这些带过兵的人才能明白。”
“他的几个儿子与女婿,都不是多能干的人。
撑不起太多的军队,也只混了一个旅长还是驻守军这种杂牌玩玩。
现如今,他一个以为死在了任上的庶女,突然又活过来了。
不但联系到了自己的本家不说,还多出来了一个略显凶悍,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团长女婿。
你说,你要是我那个老岳父,你心里是啥感受?”
恨不得给当成祖宗好好的供起来啊,再不济也是热情相迎,给当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所以,嘿嘿,我谁跟你说,我跟我岳父联系上了以后,莫名的,我就不害怕他张灯官了。”
“别瞧我岳父已经退下来了,可是他所在的直系的军队可没被完全打散呢。”
“作为有利则合无利则战的各路军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跟现任的『政府』联合起来,一致对付外面的敌人呢。”
“再加上我岳父的大本营在京津所在,若是那张灯官真想要找我的麻烦,我带着队伍往山里一趴,让大家蛰伏起来,偷『摸』的还能把媳『妇』给送到岳父的家中,好歹也有了能照顾她的人了。”
王栓子没说送走了媳『妇』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