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傅被弄的一头雾水。
可是人家都已经这么滑不留手了,摆明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他也不好一直留人说什么,便只好点了点头,给了赏银打发人走了。
等到打发了人走,王太傅回了后院还跟王老夫人说起这事儿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剌剌的让人送张帖子来,可是里头也没说什么,云遮雾罩的,咱们家跟范家向来没什么交情,女眷之间也少有往来,怎么忽然来咱们家?”
王太傅的官能做到这个份上,还是太傅,自然学问绝不会差,范大儒那就更是以学问出名的了,只是两人之间多少有点文人相轻的意思。
加上之前两人都倾向于楚庭川一派,之间便更不见亲密。
王老夫人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纳罕:“说起来,范家前几天听说还给人发帖子,说是他们家大姑娘病愈了,请相熟的人家乐一乐,也是给孩子庆贺庆贺的意思。莫不是为了这个?”可她自己也摇头:“可咱们两家素来没什么交情,怎么竟然送帖子到咱们家来了?再说这也不是邀请的帖子。”
两人琢磨了一回,都琢磨不大清楚,也就罢了。
只是等到快傍晚之时外头禀报说是少爷姑娘们回来了,王太傅才猛然想起来,之前范家那个管事说,只要问问贵府千金就知道了。
难道说是问王歌华?
王太傅挑了挑眉,到底还是先见了孙子,问了问孙子考试的事。
谁知道王宇却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说:“祖父,孙儿无能。”
这就是考的不好了,王太傅难掩失望。
家中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于科举之道上有指望的,这真是令人发愁,靠着他自己,又能支撑到几时呢?
可是他还是打点起精神来,并没有太过责怪:“也没什么,你年纪小小,这也是让你试一试的意思,若是中了固然是好,不中也是人之常情,并无什么丢脸的地方,只是以后还需要加倍努力,明年再试。”
王宇郑重的答应。
王太傅这才问他:“你姐姐陪你去的,期间你们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王宇有些茫然。
他一直都在惦记着考试的事,着实不知道姐姐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事没有,但是考试途中遇见的事,他倒是跟祖父着重的提了提:“就是从前常来咱们家的那个惠宁县主,她的亲弟弟今天也是参加补试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先生为难,邓先生说他不符合书院录用学生的资格,不准他考第二场。”
朱元?
王太傅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朱元回京了,也知道女儿去拜访过朱元得到的结果。
朱元忒霸道了。
也因此,王太傅心里对于朱元的疏离和冷淡又重了一层,听孙子说起这件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那后来如何了?”
朱元名声不好,虽然如今碍于局势许多人闭口不言,但是这世上总不缺一些有骨气的读书人的。
他只做此想。
只是既然如此,范大儒派人来送帖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又不跟这件事相关!
王宇想了想,将当时朱景先说的话,邓先生说的话,后来范大儒来了之后又是如何说的话,都跟祖父学了一遍:“那个朱公子倒是挺沉得住气,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早要么气愤不已,要么急着辩白了,他只是一口咬定书院地位崇高,办事严谨,断然不可能胡乱出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纰漏,请范大儒主持公道”
孙子说话倒是还有条理,王太傅摸着胡子,听见说邓先生被拆穿又被范大儒带走,忽而眉毛就跳了跳。
不会吧?
难不成竟然是自家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他想起王歌华的性子来,顿觉不好,当即便找了今天送他们姐弟俩出门的管事进来问话。
管事到如今哪里还有敢隐瞒的胆量,支支吾吾的就把事情说了。
王太傅一时气的了不得,抚着胸口好险没有倒下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王太傅气的连孙子也顾不得了,吩咐孙子下去休息,自己转头就去找了王老夫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歌华不行了!”
什么?
王老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看丈夫暴跳如雷,气怒不已,才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王太傅把今天书院里的事说了一遍,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自己胡子都抖了抖:“简直是个蠢货!这个节骨眼上,她自己修身养性尚且来不及,她竟然倒好,还自爆其短!这么一来,谁不知道王家出了个贿赂书院先生,绌落人家学子前途的姑娘?!王歌华得了这么一个名声,以后怎么可能还有好前程?”
这下也不必费事谋划了。
到时候反正五皇子一句话就能给挡回来-----你家闺女行为不正,胡乱操纵,野心甚大
王太傅气的胸口痛。
王老夫人倒是缓慢的舒了口气。
她当是什么事。
虽然孙女儿做这事儿不好看,但是王老夫人早就知道孙女儿的个性,不是什么好个性,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真的不稀奇。
或许是人过的太顺了,王歌华自小就个性执拗,想要的东西非得得到不可。
这个性子不是什么好性子。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楚庭川不喜欢王歌华,王歌华那再好也没用。
本来王老夫人就不想为了这件事和朱元闹的翻脸,她跟女儿都是这个心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