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天气越发冷的叫人不敢出门,黄明安被父亲施展苦肉计打的半死,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早已经快要闲的发霉了,天天嚷嚷着要出门去逛。
他这里没心没肺,但是他老爹此刻却正忧心忡忡且眉头紧皱的出现在宝鼎楼的雅间里,面色不大好看的说:“这件事出乎我们意料的有些复杂,那个朱元是个狠角色,下得了狠心而且她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和铺垫.....”
有所畏惧才是生存在这世上的根本,可是朱元根本就不按照这个规则来。
乌尔坐在他对面,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压低了声音笑了一声:“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个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可是你们偏偏不肯信,现在踢到了铁板了吧?”
这话说的不是那么好听。
黄大人却也顾不上这些,目光冰凉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叹了口气说:“你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归根结底,我们也都是在替大人办事,事情搞砸了,我们完了,你们也不一定就好受。”
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装什么大尾巴狼。
见他表情的确很不好看,乌尔也的确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到底现在还需要人家的帮忙,把人家给得罪太狠了也不好。
他笑了一声,拍拍手就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起码,这么一闹,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儿,做人不能太担心,有这一半儿也就该值得偷笑了。”
这倒是,黄大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到底他们只是想要遮掩上次黄明安冲撞朱元的事。
其实说起来他们的目的某种程度也算是达到了-----毕竟他们做的巧妙,出手的事武宁伯府,而且武宁伯府的那个姑娘跟朱元又之前就互相看不对眼,这么一闹,朱元不会再把事情联想到黄家这里来。
那也就是说,陆广平暂时是安全的。
黄大人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这也是,好歹公子没事,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广平受了伤,而且之前一直被跟的很紧,黄家得了暗示来帮忙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是极为惴惴不安的。
黄明安冲撞了朱元之后黄大人的担心就更盛。
这一次总算是勉强遮掩了过去,他靠在椅背上喝了口热茶,缓缓的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位朱姑娘......”
是斩草除根呢?还是轻轻放过呢?
乌尔皱起了眉头,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觉得不是什么问题,他们陆家志向远大,根本无所谓跟这样的小人物纠缠。
很多事就是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的,在他看来,朱元实在是不值得他们的人出手。
可是陆广平却对朱元很是厌恶,或许是对楚庭川恨屋及乌的原因。
他想了想,便摇头:“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丫头有些邪门,这回的事已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那也就够了。”
黄大人无声的松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个时候还弄出什么事来,如果能够平安无事的把陆广平送出城,让这位祖宗好好的回他老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提起这个,乌尔跟黄大人两个人便忍不住大眼瞪小眼,都有些茫然起来。
最近城里戒严,上次能够从城门混进来已经是祖宗显灵,各种巧合凑在了一起才能得成的,要出去,却绝对没那么简单了。
他想了想,才说:“殿下那边查的严,听说沿路上都已经有不少公子的人出事,要怎么出城,还真的得小心计较才行。”
乌尔赞同这个说法,挑了挑眉就说:“说起来,如果英国公府肯出力的话......”
黄大人咳嗽了两声。
英国公是他的老上峰了,但是此人做事最是精明,根本就不可能会直接出手的,就如同这回,虽然碍于无奈不能彻底得罪陆家,所以要伸手帮一帮,却是让他来出面。
要他们亲自出面,哪里有那么简单。
可是如果不能让英国公府帮忙,陆广平这边又的确是处境堪忧。
“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等到卫家寿宴那天.....”乌尔神情平静的说:“或许就是个机会。”
卫敏斋的亲娘过大寿,他这个孝子是肯定不得脱身的,朝中权贵应当也有多数会去捧场。
赶来贺寿的甚至会有附近的官员。
这一天说不得还真是个极好的日子。
黄大人眼睛一亮,咳嗽了几声便道:“我回去问一问大人的意思。”
两人商议定了,其实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确切的结果,便彼此散了出了门。
黄大人一出门便上了轿子,乌尔却还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见朱元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乌尔下意识的拉拢了一下斗篷上的帽子,而后便见朱元越过了自己,进了狮子楼的门。
......
他收敛心神,神情变得极度严肃,没有再停留,飞快的就离开了。
朱元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偶然?还是因为知道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过来的?
这由不得他不多想,毕竟朱元这个人真的有点古怪,总能料敌先机。
而他有点冤枉朱元了,因为朱元这回是正正经经来狮子楼吃饭的。
锦绣堂的招牌菜是炙牛肉,这她已经尝过了,的确是极为不错,而宝鼎楼那边是京城菜系,最擅长做鹌子水晶烩,蛤蜊生、血粉羹。
唯有狮子楼,因为他们的招牌菜比较特殊,所以只在每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