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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吴指南这般夸赞,再一想方才那丢剑赏诗模样,李白情不自禁高兴得乐乐开怀。顿,便将日月剑归入鞘中,然后走到吴指南丢剑地方,将之捡了起来。遂,又走到吴指南近前,奉剑而上,道:“指南师兄,你的剑。”
“师弟!”吴指南终于从痴迷中清醒,转过身来一边接过自己青剑,一边看着李白继续夸赞道:“你这诗作的实在太好啦!尤其是这句‘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师弟,单这一首实在叫师兄看得不过瘾,所以,你可还能再作上一首来瞧瞧?”
“哈哈!”李白爽朗大笑两声,说:“指南师兄,纵有此心,可奈何在下此间诗兴已无,故是作不得好诗了。便算勉强捻来,恐怕也是索然无味,合不了指南师兄心意。”
“唉!师兄明白!”闻之,吴指南不禁一叹,虽是满面失落,但却也没有强求。顿了顿,陡转话锋,道:“那师弟,走,我们下山寻个酒馆,好好喝它个痛快如何?”
“喝酒?可是师兄!”李白皱眉:“今日正是你我约定之期,怎不先带我去见见师傅?若到时带着一身酒气再去,岂不叫师傅厌恶么?”
“无妨无妨!”吴指南摆摆手,笑道:“今日你是见不到师傅了,因为道观中来了个不速之客,师傅正忙着招呼这人,自是无控搭理你我。”一转,又笑说:“你是不知道师弟,平常时日里,师傅都不许我们尚自离开师门,更不许我们喝酒寻欢,都快把师兄憋得不行。所以师弟,走,先去陪师兄解解酒瘾再说。”
“可是……”
“走走走!有甚好可是的?我们快些去寻个酒家好好喝上一番要紧,顺便再同师兄斗斗酒。”吴指南直接打断李白话头,一边推搡催促,一边吹嘘着,道:“我告诉你师弟,师兄酒量可大得如海,你要是能斗得过我,那师兄就把我这项上人头砍下来送给你。”
“真?”
“当然是真!”吴指南信誓旦旦:“我吴指南一向言出必行!”
“那走吧!”李白云云一笑:“师兄!”
见得李白答应下来,吴指南当即将手中青剑朝着空中一抛,化成大剑。遂,拉着李白往上一纵,朝大匡山山脚之下飞去。几个言语间,就寻得一山村野店纵落而下,开始斗酒。
一碗接着一碗,一坛接着一坛,天近黄昏时,每人便已足足灌吃了二十四坛入肚。这叫李白诧惊不已,没想到吴指南酒量竟然如此了得,如此多坛酒下肚,依旧面不红气不喘,不见半分醉意,让李白心里暗自生出佩服,道‘指南师兄酒量果是如海。’寻思琢磨下,李白一来不想折了吴指南面子,二来怕吴指南到时真被赵蕤惩罚。于是乎,就故作昏沉觉醉,摇摇头,劝说:“指南师兄,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师弟可就醉了!”
“哈哈哈!师弟!”吴指南大笑几声,道:“看来你酒量不行啊!”一顿,又道:“这样吧师弟!以后师兄出来偷酒喝的时候便带着你,保准将你酒量练得像师兄一样厉害。”
“多谢师兄!”
这日,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等得转过天来,一早,李白就想拉着吴指南上面见东岩子赵蕤,行叩礼,真正拜入师门。但怎料到,吴指南却睡得死沉,无论李白如何喊如何叫,都无法将之唤醒。眼看没辙,李白只好叫酒家小二炒了些兔子肉来,边吃边等。毕竟昨日昨夜尽是喝酒,现在肚腹空空,饿得不行。
结果这一等,就直接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可吴指南仍是不见醒。‘唉’地一叹气后,李白又嘱咐酒家小二熬了些解酒汤来,风凉成温,给吴指南灌吃进腹。但不想,足足几个大碗却依旧如出一辙,吴指南依旧睡得死沉,根本无甚用。无奈,李白只好将之背起,往大匡山慢慢走去。因由这般,李白第四次,忘记了喝那黑裂葫芦里的琼浆玉液。
等重新至了大匡山山脚时,天色又近了黄昏。本来两地路程相距不远,但奈何吴指南颇重,李白走不出几步便得歇歇才有力气。除此之外,主要是吴指南会耍酒疯,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模样,好几次,叫李白都以为是吴指南故作生醉,装的。
“我滴个镇国神兽,终于到了!”李白说着将吴指南放到地上,遂,登间觉得如释重负般轻松。但才一顿,李白又登间觉得浑身乏累,不容多站,当即喘着粗气就靠到一棵松木树下歇着,道:“指南师兄,你可真沉,以后!以后千万记得少吃些!”
话罢此句后,李白再无力多言,将身一侧,整个人便平躺到地上,只因实在累得不行。却料,就此刹刹之间,李白突然看到天空云霓之中出现了一条人影。他着一席白衣,披头散发,身后背有一拂长琴,用黑布包裹,不知生得甚样。此间,这人正以如风似电之速,飞向霄云边际。
“朱襄?”
李白诧地一惊,直接从‘蹭’一下站起身,想把朱襄唤呼而来。可惜朱襄飞驰速度实在太快,还不等李白开口说出半字,就消失在霄云边际不见影,气得李白一跺脚。正这时,躺在地上醉醺醺的吴指南忽然将身翻了翻,眼睛三睁三闭说了一句:“师弟,来!再喝!我们不醉不归!”
回过头,看着吴指南,再一看刚刚消失不见的朱襄,刹一下里,李白似乎明白了些甚。等得一顿,便走到吴指南近前半蹲下身,道:“师兄,别装了,快些起来吧!躺地上不嫌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