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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多强大,就有多孤独。
乐奴的出现,对李白来说,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突然丢进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虽然相识相知仅仅一天,但从那一句‘小少侠’起,就注定了缘来。
往后半月里,李白经常穿着那身雪侠裘衫,腰挂葫芦,手持青李木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想再听到有人叫他一句‘小少侠’。可最终换来的都是失落,所有百姓都敬他、护他、簇拥他,但就是没有人认他为‘少侠。’
想得,不可得。
无奈之下,李白只好驾乘快马,来到那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狂吼出自己心中的压抑。然后朝远方看去,幻想着草原的尽头会是什么,又有些什么。
在风的拂吹下,天空中云朵变化万千,一会儿像鸟,一会儿像鱼。就这么望着,李白忽然想到一个自己最仰慕的人,鲁仲连。时常之间,李白都非常钦佩鲁仲连那种智谋,还有那种为了大义,而置生死于事外的胸襟。
“我要做一个和鲁仲连一样伟大的人!”李白仰天视看,一顿,又改转话头,说:“不!是做一个比鲁仲连还要厉害的人!”
随着李白这一句话,草原上吹来的风刹一下子变得猖狂,似乎是想要把李白给吹倒。但没用,李白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任由这风肆虐,任由这风胡来。
李白,喜欢这种沉浸在天地间的感觉。
不大一会儿,李白又想起历朝历代上那些侠士、剑客,有闻鸡起舞的祖逖,还有荆轲盖聂。李白向往这些侠士的那种高超剑术,无时无刻不想成为一个仗剑走天涯、锄强扶弱、为国为民、为友为邻的侠之大者。
因那些奇经圣典的耳闻目染,李白又想起《庄子》里的一句话:‘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李白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鹏鸟,迟早要离开突厥国,迟早要离开碎叶城,迟早要展翅九天,高飞万丈。
“不!不是像!”李白目光笃定:“我,就是鹏鸟!”
话罢,李白不再为那些烦忧而烦忧,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想要被认可的,总有一天会得到,只不过是个岁月问题罢了。
于是乎,李白踏上快马,伴着夕阳的余晖,渐行渐远,消失在苍茫之中。
与此同时另外一方,李客和月娃已经开始打理收拾,准备按照在劫大和尚十五年前吩咐,家迁川蜀。这是李客日思夜想的事情,盼天盘地,盼了整整十五个年头。
唯独月娃有些不舍,毕竟这是她的故土,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今突然要离开,心中难免万千留恋。不过,一想自己相公夙愿将常,一想李白得更多东西,有更大更好的机会,月娃才变得开朗起来,不再觉得多少悲伤。
那些个琴师也相继带着金银珠宝而来,最先赶来的是白发琴师和白须琴师,他们确如实话,带来了四十万两黄金和七十万两黄金。然后从李客手里各买了一把,造价二百五十两白银的长琴,搞得李客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请他们吃顿饭补偿补偿吧,可这两琴师又以为李客是后了悔,要坐地起价,故而当即回以拒绝,带着长琴溜之大吉。
其余琴师也带了许多珠宝来换琴,参差不齐,但每一把长琴造价都是二百五十两。愿打,愿挨,个个都是满心欢喜来,满心欢喜去,从未怀疑过长琴真假,很可爱。
李客本以为月娃会出手阻拦,万没想到月娃这次出奇的支持,没有半句怨言。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琴师久居生懒,久懒生堕,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应当,甚至开始反过来要求李府如何如何,叫月娃很是无奈和头疼。
最最重的是,在那吃喝不愁下,这些琴师把自己琴技造诣都给疏忽掉,变得安逸现状,不再摸索琴道,像无血尸肉,又像和尚撞钟,过一天是一天;否则李白也不可能那么快超过他们。月娃认为这是一种可怕的病,若不以教训治之,将来势必堪忧。
因此,在这些琴师离开突厥回家带钱来的日子里,月娃命人拆了琴坊,改建成学院,请了些教书先生在里面传授圣人孔道。
棋坊这边倒好,月娃把整个棋坊都送给了咚咚锵大叔打点,出于感激。
因为咚咚锵大叔是一个酷忠于包子之道,和,酷忠于棋道的有为志士。他尝试着把棋道,融合在做包子馒头里,经常玩出许多新鲜花样;叫那些吃客不仅能吃到包子馒头,还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对那些个爱棋之人,一边吃,一边下,吃一个,下一步,很有趣,也很惬意。
除此之外,是因为咚咚锵大叔从李白五岁开始起,便每日往李府送些包子馒头来,给月娃和李白当晨点,一天不落;并且都是精挑细选,特意而制,从不要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咚咚锵大叔膝下有个女儿,那场大水袭来时差点被淹死,幸得李白出手才得救,否则下场骇然。
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突厥国君得知李白将要迁家川蜀,浩浩荡荡带着人来便是一番送别。他对李府没有什么恶意,多的是感激,若非李白那么一闹,他也不可能那么快掌得政权。这些年来和大祭司的僵持,许多处是借助李白名头来作打压。
因为大祭司这些来很怕李白,能躲则躲,不敢再谈什么报仇。国君一开始以为大祭司是在忌惮着那龟兹使者身份,可后来发现不是。去查,也查不出个究竟明白,徒添万千疑惑。
他这次浩浩荡荡来,明上自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