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商军,居然降了?”
“这一战已经是绝境,他们不降又能怎样?”
“他们是无义之战,讨伐圣皇,是与天地为敌,战死之后都下不了冥界的!”
“既然是圣皇,自然不会苛待他们这些降人!”
“君上今日大胜,必定可横扫东荒,击溃大商。奠定万世不移之基!我若是他们,也会降于君上。为圣皇效力,开疆拓土!”
越来越多的商朝将士,彻底放弃了抵抗,兵戈战甲,都丢了一地。甚至波及到那些世家门阀私有的二十万道兵。
“诸位可曾听说过,数月前君上在苍生道立下的那个誓言?”
“居然有此事?不曾听说。”
“我依稀有些耳闻――以法治国,使强不欺弱,君与民同,枉法则斩!”
“孤执此剑,誓必为天帝!要成那万民之皇!万界之君!凡孤治下,无论种族,皆一视同仁!孤或者不能实现真正平等世界,却可使治下子民,公平之世,公正之法――”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把这一字一句,都记在心内深处。
“万民之皇?万界之君么?君上他好大的气魄!”
“以法治国,使强不欺弱,君与民同,枉法则斩么?若能做到,那也真是千万年不得一见的圣主了。”
“即便是如今,我大秦也没差到哪里去!官员长老,皆由民选,如今哪个权贵,敢把我等草民,不当一回事?”
“能生在这个时代,追随君上开疆拓土,扫平东荒,甚至征伐异界,真是我等莫大幸事!”
“君上既有此等誓愿,吾等自当以死相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都只是是荡气回肠,心情振奋难以自已。
“记得君上他还有一句,说是儒家礼教害人,罄竹难书。亲亲相隐之教义,更有害国法。说不定有一日,会再行焚书坑儒之举。”
“似也没什么不妥。”
“如此说来,这是儒家之人害怕了,才将君上定为儒敌?”
“那朱子是料不到君上他,乃是在世圣皇吧?”
下面议论纷纷,而雪斋居士的脸上,更显青白。
众人之论,可见人心向背,不能轻忽。
秦烈则是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你等,这次是真的惹恼了孤!”
看着下方祭坛,重玄周围那三千孩童的尸骸,秦烈只觉是目中刺痛,剑上戾气更浓。
微一拂袖,那啸日就已从半空中冲下,往那重玄真人扑了过去。
后者微微变色,立时印决一指,一口法剑祭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方散开。
可这灵法才刚引动,就已牵动了伤势。
那法剑被啸日一掌拍碎,然后冲至到了身旁。一爪击下,重玄身躯顿时化作了肉糜。
看着重玄身死,秦烈这才觉这胸中恶气,稍稍宣泄。
随即就又看向了对面那申工眼透讥哂之意:“这就是你们儒门的所为?若是不满孤行事,视孤为儒敌邪魔。大可光明正大来战便是!甚至行刺杀之事,也无不可。何需用这三千童子的姓命,来使这邪门禁术?”
申工微一皱眉,想说这是殷御重玄君臣所为,与他无光。旋即又想,他当时在场,也是知情。便摇了摇头:“都是罪人子女,死有余辜,无需怜惜。”
“死有余辜?即便是论法当斩,也自可按国法处置。何需使用此等邪术,令其神魂俱灭,连转世重生都不可得?”
“你们儒家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申工就是如此践行圣人之言?这昏君行如此有违人伦之事,施展这种邪术。你身为儒家诸子之一,不加劝阻也就罢了,居然还赞同其事?”
申工只觉脸上是一阵烧红,“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世间并无邪法正法之说,邪的只是人心。若能诛你昏君,何种术法都可!”
“也就是为了诛除孤,为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了?”
秦烈嘿然冷笑,眼透讥嘲:“孤知晓儒家教义中,最核心的是一个仁字!”
申工的心脏抽紧,只觉这秦烈的一句句,仿佛一记记的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说仁者,可以观其爱焉,也曾说过从呼而怨,yù_wàng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
“人不能仁,则与畜牲何异?你铭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合这圣人之学?有何面目,配入儒门诸子之林?可对得起儒门几位先圣?”
每说一句,申工的面色就更青白一分。
这才惊觉,自己的道基,竟然已经是浮动。
心中顿时明悟,知晓是亲眼看到这在世圣皇,被这一句句质问,冲击心灵。竟至于使他心内,开始怀疑己身,怀疑自己所践行之道!
秦烈又以手抚剑,微微一笑道:“申先生可知,今日大胜之后,将会有五大诏书,传于天下?”
申工不解,秦烈为何要在这时候,跟他说这些?却成功的勾起了好奇心,肃容静静的倾听。
“第一诏,重整三法司,设法部,于相臣管辖之外。我大秦所有诸臣郧贵,都受其管辖。若有必要,或者孤犯了国法,那么便是孤也可问询,也可治罪!且从此之后,废除所有死刑!只余杀人偿命一条!”
申工一惊,听这秦烈之意,竟然是君在法下!
是真正的君者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至于死刑,却是儒家追求了几千年时光,而不可得!
君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