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墨子谦赶忙收起心里的各种臆测,怕等会儿脑海里浮现某些他不想看到的画面,更怕等下相见后,事实真如他所想的那样。
过了会儿,门后有脚步声越奔越近,他眸色一闪,赶紧整理好心绪,从容微笑着等着那人开门。
“墨世子,请进,我家主子请您随小的去他的院子。”
墨子谦点头,抬脚跨进了相府,任阿宝领着他前去清风苑,任暗中跟着他到相府的张梁现身守着他的马。
而在此时的清风苑里,瞧着云惊华练剑的英姿,悠闲地靠着椅背的诸葛无为幽幽开口:“本相为官四载,墨世子从未登门拜访,今日到来,可真是稀客啊。”
一旁倚着树干站着的青叶瞅了他一眼,又扫了扫云惊华,幽幽附和:“是挺媳的,他今日来,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子你可要好好应对,千万别让他得逞。”
“醉翁之意不在酒……”眸光一直跟随着云惊华迅速移动的身形挪动,诸葛无为掀唇一笑。“呵呵!看来,本相的府里可是有比美酒更遭人惦记的珍宝。”
“你心里明白就好。”扫了扫全神贯注练剑的人,青叶凉凉提醒。“你要是还这般漫不经心的,当心已经在你府里的珍宝最后被别人抢走。”
但想了想,刚才听阿宝汇报,现在又听他们主仆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的云惊华根本没什么反应,青叶又觉得他家主子似乎也不必太担心,因为就目前来看,那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报仇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见云惊华的神色一直没有半分波澜,诸葛无为清澈的凤目里一抹幽光一闪,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度悄然流逝。
一个凌空翻再加一招流星赶月,云惊华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一个流利的转身,执着手中的剑便向诸葛无为冲了过来。
诸葛无为瞧着她眸色冷冽的模样,心里明白她的意思,神色从容地迎上她带着杀气的凌厉攻势。
在她的剑靠近他的那一刹那,他神态悠然地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了她的剑尖,不管她是向前刺还是往后抽回,剑都被卡住动弹不得。
连着试了几下后,她秀眉一蹙,空闲的左手下一刻便拍了出去。
弯唇一笑,诸葛无为气定神闲地伸出右掌迎上她使出七成内力的这一击。
“嘭”的一声,她被弹了开去,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急速往后倒退了二十来步才稳住倒退的身形,诸葛无为坐着的轮椅却纹丝不动。
墨子谦走进清风苑的那一刻,刚好看见她被弹出去的那一幕,心底抖然便生出怒意,运起内力向她飞来,在她稳住身形的那一刻刚好赶至她的身后,伸手扶住了她。
觉察到熟悉的气息,她愣了愣,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当看见来人竟然是墨子谦时她微微惊了一下。“墨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墨子谦并未看她,而是神色愠怒地盯着轮椅里的人,吐出口的话语里都带着怒意。“诸葛兄这是在做什么?拿府里的人练功?”
诸葛无为好整以暇地觑着他,半晌淡淡一笑。“墨世子,别来无恙,一月不见墨世子除了瘦了些,脾气似乎增长了不少。”
“是啊,一个月不见,想不到你我二人再次相见竟是这样的情形。”墨子谦明显的语气不善,“我还从来不知诸葛兄竟然有暗地里拿府中的人练功的习惯,居然连木兰姑娘这样的女子也不放过。”
诸葛无为挑了挑眉,“墨世子,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误会,我都亲眼看见了难道你还想说不是事实?”
云惊华微拧着眉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片刻功夫便明白过来二人这是在闹什么了。
往前走了几步避开墨子谦的接触,她转身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墨公子,你确实误会了,事实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是我在练剑,找丞相大人过招而已。”
墨子谦怔了怔,侧眸怀疑地盯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不要因为诸葛兄是丞相便心里畏惧,不敢直言他的行径,你放心,如果他欺负你,我可以带你走的,我可以带你离开相府。”
“墨公子。”云惊华郑重地唤了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是在过招。如你所见,我好好地站在这里,没有受半分伤。如果这样你还不信,你可以找个大夫来替我会诊,但此时此刻,还请你有事便去找丞相大人说事,等你们谈完了,我好继续找丞相大人过招。”
诸葛无为的功夫在她之上,她的计划是,与他过招,再让他找出她的缺点,如此她便可以在短时间内精进自己的功夫。
墨子谦仍然有些不信,怀疑地向诸葛无为看去,诸葛无为回以他的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他注意到了诸葛无为与往常的不同,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眸光闪了闪,他又扭头问云惊华:“真如外面的那些人所言,你是搬到相府里住下了吗?”
云惊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当他是记得那日在街上偶遇时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而她觉得没有瞒他或者骗他的必要,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不日前。”
“是在那日我们重逢之后?”
“是。”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听着他们对话的诸葛无为眸色暗了暗,原本悠闲地把玩着剑的手,悄然握紧了剑柄。
“你为什么会搬进来?因为没有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