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苏暮色被人按在地上,双手十指被拶指夹着,上刑的两人用力地拉着两边的线收紧,疼得她死去活来,真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死过去。
“还不快快招供?”一个小卒站在她前面厉声审问,“老实说你到底收买了什么人,他们把白姑娘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要你乖乖招供,你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苏暮色摇了摇头,指间的疼痛疼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湿漉漉黏腻腻的,犹如在冷水里泡过一般,冷得她直哆嗦,唇瓣泛起了一层苍白的雾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白姑娘。”
“还敢嘴硬?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小卒一听瞬时怒了,抬手招呼,“把拶指撤下去,把鞭子拿上来!她既然不配合,我们也无需跟她客气,直接抽她几十鞭子她一准说实话!”
两个上刑的人也觉得再这么耗下去真不是个事,白姑娘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邺城,他们若再问不出来这人的同伙,问不出白姑娘的下落,只怕即便丞相大人不来找他们,太子殿下和皇上也会询问他们审讯的进展如何了。
之前是有所顾忌,觉得这事其实和她没关系,不过是丞相大人想借他们的手修理一下她,所以他们不敢滥用大刑,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八成还真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因为他们查了几日也没有查到别的嫌疑人。
看起来娇弱,没想到嘴却这么硬,是得用些手段来逼供了,不然再耽搁下去,若是白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两人动作迅速地收起拶指,去旁边的刑架上挑选鞭子,苏暮色哆嗦着将手收回,凑到唇边想吹,却发现越吹越痛,只得忍痛作罢。
原本纤细柔美的纤纤玉指,如今鲜血淋漓红肿不堪,早已看不出任何美态,即便这些伤最后治好,手指想必也不能完美如初,定然会留下丑陋的变形的痕迹,生平头一次经受这样的委屈和酷刑,苏暮色很想哭,却发现眼睛干涩得厉害,她的泪水,早在过去两日便已经流干了。
扭头看向一旁认真地挑着鞭子的人,看着他们手下那些鞭子粗粝的材料,她浑身一颤,咬紧了下唇,眸中蓄满了惧意。
这样的鞭子若一鞭下去,她准保皮开肉绽,无为哥哥这是铁了心要惩罚她吗?
手指被施了针刑,又挨了板子,近几日夜里苏暮色手疼屁股疼,疼得她根本睡不着,她就在她最厌恶的泛着霉味和臭味的稻草堆上趴了几夜,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没见过她的无为哥哥玩弄权术,但即便没见过,她也相信他绝对权势滔天,她被官府捉拿进牢的事他肯定是知道的,可他却没让这些人放她和清风出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他让人将他们抓进来的,他要教训他们,正如那日他说过的,他会让她生不如死,不会让她死得那般痛快,而眼下她便是生不如死。
再这么下去,她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牢里,被折磨而死。要白木兰的下落是吧?她便给他8日过去了,白木兰恐怕早已清白不保,她即便现在告诉他白木兰的下落,他找到的,要么是白木兰的尸首,要么便是白木兰被凌辱后的残花败柳之身,她不信白木兰被人凌辱后他还会要她!
只要能活着走出这个大牢什么都好,等回到虚怀谷回到范先生的身边,她便能继续活下去,而早晚有一日,他会忘记白木兰的,到那时,她便可以再留在他的身边,她能等!
打定主意,在两个狱卒拿着鞭子走过来时,苏暮色抖着唇道:“我说,我告诉你们白木兰在何处。”
几人一听,都愣了愣,随即释然,暗道果然还是来硬的比较好,这重刑都还没用呢,她就已经打算招了,早知道直接上鞭刑了,他们也省得白忙活这么多日。
刚才那个审问苏暮色的小卒厉声问:“说吧!白姑娘在哪里?你是在哪儿收买的武林高手将她从相府劫走的?他们把她带去了哪里?”
“她啊……”苏暮色浑身颤抖着,上下牙齿打着颤道:“我没有收买人对她做什么,我那天是在街头遇上她的,当时她正打算出城。我和她不熟,而且我也不想见她,所以都没上前和她打声招呼。
后来从小巷里出来几个街头霸王,那些人我不认识,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些个人在看到她后下流地说遇上美人了,可以快活快活了。
我听他们其中一人问旁边的人,问那人有没有带那什么让人*蚀骨无力反抗的东西,那人回答说有,然后他们一群人就骑着马跟着白姑娘出城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如果白姑娘运气好,想来不会碰上什么麻烦,但若她运气不好,那就和我无关了……”
众狱卒一怔,齐问:“你所言可是真的?你有亲耳听到他们那么说,你有亲眼看见他们跟着白姑娘出了城?”
“是,当时这事我没放在心上,我以为他们不会真对白姑娘怎么样的,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那般嚣张妄为,但看你们如今的样子,似乎是白姑娘失踪了,我才想起这么回事来。”
苏暮色红肿的双目扫过眼前的一群人,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虚弱了几分。“我说的话你们可以不信,但如果我是你们,会在这个时候带人到城外确认一番。如果那些个宵小之徒真打算做什么,只怕待离开邺城一段距离后便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