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云惊华在池边伫立良久,心中沉甸甸的。
姑苏让……
她和他之间的事,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对她有着不同于友情的男女之情,而不论是从前的沐挽卿,他口中的阿卿姑娘,抑或是现在的她,都只是将他当作朋友而已。
既然他的阿卿姑娘已经不在,那么现在,便该由她来代替沐挽卿拒绝他的情意,而不是让他遥遥无期地等下去,找下去,等一个已经不存在于世间的人回来拒绝他,或者接受他的真心。
只是,对着坏人当恶人她很擅长,但要对着一个好人说出残忍而绝情的话,她还真是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姑苏让喜欢的,不是真正的她,而是曾经的沐挽卿,这具身体的主人。
如果沐挽卿还在人世,在经历宫冥夜所给的创伤后,谁又能确定,她不会被姑苏让的情意打动,从而接受他呢?由现在的她来拒绝姑苏让,对姑苏让而言,似乎有些不公平……
心里微微一叹,云惊华转身望向朗朗苍穹,复杂的心绪也渐渐舒朗起来,只盼望这一切能早日结束,她能早日回到诸葛无为身边。
从前不曾觉得,自从接受诸葛无为的心意与他在一起后,唯有在他身边,她才能感觉到心安,什么也不用担忧。
她此生不求富贵,不求荣华,所求不过与自己在意的人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这简单而朴实的愿望,她希望不会有人蓄意破坏。
------
午后,临近傍晚时分,墨子谦和皇甫圣华的队伍相隔半个时辰一前一后抵达邺城,墨子谦的队伍直接返回了侯府,皇甫圣华的队伍则是在天盛官员的陪同下返回驿馆。
待天盛官员离开后,让人在四周严密把守,谨防有人偷听墙角,皇甫嘉怡风风火火地钻进了皇甫圣华的屋子,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人进来禀报最新消息。
“启禀太子,啸天帝已经下令攻打西越,这两日三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明日便会出发,万石粮草则在昨日便已经出城。”
“呵!”皇甫圣华莞尔一笑,丝毫不见西越将亡,大梁齿寒的慌张,“宫啸天和宫冥夜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快便已经安排好了。”
皇甫嘉怡秀眉一拧,愤然道:“这对父子素来狼狈为奸,为了这一天,他两不知道准备多少年了,现在是西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合计怎么将大梁吞咽入腹!”
皇甫圣华依然笑得悠然,“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回太子的话,你进城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啸天帝便下令即日起邺城里只准进不准出,任何想要进城的人,都将严密盘查,以防有贼人混进城内图谋不轨!”
“什么?”皇甫嘉怡惊呼出声,“不准出城?我们也包括在内?”
“公主殿下,恐怕是这样。”护卫恭敬地回答。
“他们这是吃定我们势单力薄无力反抗,想软禁我们不成?”
皇甫嘉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宫氏父子的无耻行径。现如今他们身在天盛,相距大梁数千里,宫氏父子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城,也就表示他们被困在这里的消息送不出去,救援的人也进不来,真可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如果宫氏父子坚决不准许他们出城,就凭这次贺寿随行而来的这些人马,他们根本没办法和宫氏父子硬碰硬,只能成为任由宫氏父子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呵!那两只老狐狸,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皇甫圣华神态优雅地端起旁侧的茶盏轻品香茗,嘴角依旧一弯浅浅的弧度。
“等将我们软禁在天盛几个月后,估计天盛和西越的仗已经打完了,到时,他们便可全心全意对付大梁,不用担心征讨西越时大梁会出来插手,亦不用担心出兵大梁时,虎视眈眈的西越会出来捣乱。”
“皇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皇甫嘉怡霍然扭头,不满地瞪着一脸笑意的皇甫圣华。“你现在应当赶紧想办法才是,你若不想办法,只怕我们永远都得被软禁在邺城里,成为大梁史上第一位被扣作质子的太子和公主。”
“质子……”明澈如水的眸子转了转,皇甫圣华温润地勾了勾唇,“倒是一段不错的体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皇兄!”皇甫嘉怡一声娇叱,“你是想气死我不成!那无耻的父子二人也不知道策划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对付大梁,你这般漫不经心,是想看着他们侵占我大梁?”
“公主,您小声点儿……”护卫低声唤道,想善意地提醒她冷静冷静,他崇拜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没有对策,就这么任由宫氏父子搓扁捏圆,太子殿下,可是大梁有史以来最最聪明的人,只是平时不怎么显露身手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敌不过自小被称为神童,现在又被奉为“战神”的宫冥夜。
“嘉怡,你太急躁了。”皇甫圣华声音温和,并未生气,“你放心,为兄既然敢来赴他们的鸿门宴,自然有所准备,等你在这里玩够了,即使大军围困,将邺城围得水泄不通,为兄也有办法带着你平平安安地回到大梁。至于现在,我们且陪他们玩玩软禁的游戏,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回去。”
皇甫嘉怡冷静下来,可她还是有些怀疑皇甫圣华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脱身。“皇兄,你真的有办法?我知道你有能耐,可若宫氏父子限制我们的自由,不准我们在邺城里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