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学,你没有看到我走路都摇摇摆摆的了,再走快点我就要栽倒在地了。”戴名世气喘吁吁的,拄着手杖在账房门口停住了。
“谁让你抽大烟的?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活该!”龚昌遇喷了戴名世一脸口水。
“龚老学,抽不抽大烟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戴名世不以为然。
“好吧,烧的是你家的银子,又不是我的银子,你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吧。”龚昌遇摇摇头。
“这不就对了。你杀了我家这么多的大肥猪,还想干什么?”戴名世突然问道。
“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这戴家塝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多行不义必自毙。”龚昌遇一本正经的说道,“多行善,多积德,对自己的子孙后代有好处的。”
“这些道理我都懂,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看你对我四姨太很感兴趣,这样吧,我小妾多的是,你想要林海英,就当送给你做礼物好了。”戴名世奸笑道。
“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林海英这么水嫩嫩的,送给我,你舍得啊?”龚昌遇微微一笑,“不过好白菜让你这头猪给拱了,我……”
“不要客气了……我身体出了问题,也活不了多久了,对女人没有多大兴趣了。娶林海英回来,也就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而已,她一直就被我当下人使唤的。”戴名世看了林海英一眼,“我从来就没有让她在我房里过夜的。”
“戴拔毛,你有这么好心?”龚昌遇问道。
“那年在我家的田埂上,我打了你两耳光,倒了你的泥鳅,踩了你的鱼篓子,我做得太过分了……今日想来,完全也没有必要。谚语说,多栽花少栽刺,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戴名世似有所悟,“千金散尽还复来,钱再多,我都带不走的……”
“不和你说这些净没有用的后悔之言……带不带走林海英,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说呗。戴名虞老先生待会还要回家,你去拿银子给他!我没有空和你啰嗦了!”龚昌遇还是不能原谅戴名世。
龚昌遇没有和戴名世再说话,他提着屠刀,走到案桌边上,一刀砍下了一只猪后腿,划开了几道口子,撒上了一点盐,削了两根竹签,刺进猪蹄子上,晃悠悠地拿着猪蹄子到火上烤去了……
戴名世见龚昌遇杀猪、砍猪脚都这么残忍,也不是好惹的,只好乖乖地刀到账房里面取出来五百两银子,小心翼翼的用布袋包好,极不情愿地交给了戴名虞的手中:“老管家,从明日起,你不用来我家做事了。”
戴名虞接过那包银子,认真清点了一下,刚好五百两,却发现工钱并没有在内,乃问道:“东家,还有半年的工钱,你没有给我的呢。”
“老管家,要不是龚老学在这里,这打赌的银子你也别想拿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戴名世板着脸说道。
“因为你一毛不拔!不给我也行。我这就去和龚老学说说,你克扣我的工钱……”戴名虞提着那包银子,就要往龚昌遇那边走。
“老哥,刚才我是在试试你有没有糊涂,实在不好意思啊。”戴名虞拦住了戴名虞,立马满脸堆笑,“你稍等一会,稍等一会,我再给你二十两。”
“行。”戴名虞点点头,“要不是你赖账,我是不会把龚老学带到你家来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这叫引狼入室……”戴名世气得竖起一根手指头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一看院子里那几十个拿枪带刀的士兵,还是忍住了。
于是,戴名世只好再次悻悻地回到账房里,取出三十两银子来,交给戴名虞;“老哥,你可以走了。从今以后,我不欠你的银子了。”
“东家,我只要二十两,这多余的你拿着。”戴名虞从布袋里拿出十两银子,塞到戴名世的手中。
“这十两银子是我给你的利息。”戴名世将银两放回了布袋,“你拿回去,抓点药吃,剩下的就买一副棺材板好了。”
“东家,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戴名虞很不高兴。
“老哥,你怎么老是把我当做坏人啊?爱要不要,随你便。”戴名世拄着手杖,咳嗽着回到了大厅里,点上大烟,自个抽了起来。
院子里,锅灶上的猪肉汤已经开了,飘来阵阵香味,戴名世好像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而龚昌遇在灶台边翻来覆去的烤着猪蹄子,不时地看看猪蹄子的颜色,用手捏捏,脸上粘上了锅灰浑然不觉。
这时,戴名虞提着布袋子过来了,走到龚昌遇的面前,呵呵笑道:“龚将军,我拿到银子了!”
“哦。”龚昌遇应了一声,拿着猪蹄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真香啊,这到年的肥猪就是不一样。”
“龚将军……”戴名虞打开了布袋子,从里面捧出来一大摞银子,一锭一锭摆放在地上。
“老先生,你这是干嘛?”龚昌遇一看地上白花花的银两,不由一怔,立马抓着猪蹄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帮我拿到了我应得的银子,按照约定,我得给你二百两的好处费。”戴名虞笑道。
“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龚昌遇赶忙将猪蹄子搁在了灶台边,蹲下身来飞快拾掇起地上的银子,重新放回了布袋子里面。
“小兄弟,这是应该得的。你不收银子,我心里会不安的。”戴名虞坚持着。
“不能要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收了你的银子,我不就是真成了见钱眼开的小人了?”龚昌遇摊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