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寒气四溢,通天的立柱支撑顶棚,无数面冰面构造四周,映射出周围的景象。
“阿修罗王,妄图用美言就能惑乱天界,就算收拢了再多人心又怎么可能不被帝释天地方妒恨,他经营善见城多年,又岂是你一己之力就能够颠覆的!”
“可笑帝释天竟然连生死大敌都不愿面对,胆小弱懦简直妄为天帝!你就算再逃避也要面对宿命之敌的复仇!阿修罗的战士怎么可能放过你!”
“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终有一天两败俱伤,善见城也会迎来命定之主!”
“等到我儿成为天界之主,我要将你们全部挖心放血,镇压在魔域永世不得解脱!”
“哈哈哈!哪怕囚禁了我!但这天界注定是天王的!区区一个杂种能够战胜我精心培养的孩子吗!”
“这天界是属于我的!你们今日投鼠忌器不敢杀我,等我回到善见城,就全都是你们的死期!”
也许是因为仇恨和愤怨在塑造身体的时候被大多清洗,铭刻在本性中的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反感和对杀戮血屠的钟爱也能被阿修罗王用理智稍微压下,此刻随着逐渐走近声音的来源,竟然除了金瞳中涌动的光芒,根本不会透露出多余的情绪。
他打量着一圈一圈散发着光芒的困阵和刻画着封印的符文,用平静的,甚至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轻声道:“真没想到,我和你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在恶毒的诅咒和狂妄的畅想中疯笑不已的声音愕然而止,被囚禁在法阵中的女人,在一头狼狈纠缠的长发中不敢置信的瞪起了双眼看向站在外面的来人。
“我曾经无数次猜测过企图谋杀我的“母亲”在善见城过着怎样雍容和享受的生活,又在看到我后怎样无药可救的叫嚣,让我可以肆意的撕下你愚蠢又狂妄的嘴脸,击破自以为得手的权势,”阿修罗王仿佛有些漫不经心,“不过,不得不说,父王赐予你的这种对待,似乎才真的适合你啊,天妃殿下。”
对方掩盖在纠结缠乱的长发的双眼瞪大了一圈,撑起身体,透过法阵的光晕死死注视着站在外面的男人,原本还能不带停歇翻腾花样百出般咒骂的舌头似乎一瞬间都僵直了起来,“阿……阿修罗王?”
“唔,这样的称呼可真让人高兴,我很喜欢被人认错,这毕竟代表了我与父王永远也无法割舍的血缘与联系,尤其是这来自于你根本没来的及得到我已经继承了王位的消息的前提之下,”阿修罗王微微侧头,终于第一次稍微正视了一下自己的谈话对象,他似乎终于有了些交流的兴致,道:“你也见过年轻时的父王,我与他一直十分相像,是吗?”他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绽放了一个绚丽的笑容,“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啊。”
“不对!”谁知看到他的笑容,舍脂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你不是阿修罗王!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你可能刚才没有听清楚,天妃殿下,你没有认错人,我确实是阿修罗王,掌控修罗城,统治天帝军的阿修罗王,甚至这天下所有的天神,也都不过是我的玩物罢了。”
“在蝼蚁面前,阿修罗本就是至高无上的,你们的生存也不过是阿修罗一时无聊的怜悯罢了,你难道还没看清事实,或者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真是个悲哀又低贱的女人。”
面对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不配合,阿修罗王竟然变得出奇的好脾气,而且还显露出了让人惊讶的耐心来给她细心解释。
如果这里有任何一位十二神将或者善见城官员看见,恐怕回去之后都会震惊的睡不好觉。
毕竟现在他们唯一的奢求,就是这位新登位的王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或者闹幺蛾子的频率低上那么一点,减少一点与人一言不合就拆房毁屋,弄得所有财政大臣和世代官僚们心惊胆战的守着自己小命郁郁寡欢的超强破坏力。
虽然有了这位王在,天王陛下的地位无疑坚不可破,但如果前代天帝和阿修罗王不是把魔族灭的这么干净该多好啊,那么这位年轻又貌美的阿修罗王此时就能找到发泄多余精力的正确发展方向了。
他们如此奢望着。
拥有一位任性又破坏力强大的王,总是让臣属们痛并快乐。
“就连天帝……”还要刺激下去的阿修罗王顿了顿,竟转了个话题,“更何况,你见到的父王,就真的是你所认为的样子吗?”
“阿……修罗……”舍脂被电击了一样突然跳了起来,“逆子!你是阿修罗!你竟然真的还活着!你这个杂种竟然成为了阿修罗王?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帝释天……天王怎么会让你成为阿修罗王!”
看着舍脂有要继续吵闹的大喊大叫的趋势,阿修罗王似乎也为即将到来的噪音折磨而困恼的有些不耐。
他付诸了最简单易行的选择,事实证明这项决策真是英明神武,因为舍脂在下一秒就在轻而易举穿透了法阵的结界,并且横在她脖颈上清凉的长刃之下强制自己即将出口的疯狂的喊叫死死摁在喉咙。
她神色惊恐的看着那柄武器,已经混沌的大脑此刻几乎是在瞬间就挖掘出了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武器。
毕竟她之所以存在,甚至能够拥有能够登临绝顶的资本,就是因为她所获得的那个原本的职责——与这柄武器息息相关,不可分割。
那是深埋在记忆,甚至身体血流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曾经肯定因为修罗刀的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