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某两位皇阿哥之间那表面平淡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对话,陶沝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子弟,上演出的戏码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效仿的——明明在暗地里早已是斗得天昏地暗,甚至相互恨对方恨得咬牙切齿,但明面上却仍能维持一副兄弟相亲的和谐画面,简直是将传说中“面和心不合”的精髓演绎到了极致……
只不过——
陶沝还是很想问一句,这样的生活他们难道都不会嫌累么?若换作是她的话,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因为怕被大阿哥认出自己,所以陶沝这一路上始终都没有回过头。而那件某人丢给她的斗篷,自然也成了她掩饰相貌和身份的最好武器。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那名小太监身后往前走,但脑海里的场景却一直停留在方才自己和某人互相纠缠的那幕画面上,他对她说的最后那句话似乎并没有完全结束,应该还有下文……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大阿哥突然出现,那他,到底会想对她说什么呢?
怀里抱着那件还带有某人体温的斗篷,陶沝一路胡思乱想地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毓庆宫的宫门前。
望着那扇熟悉的朱门,陶沝却本能地有些望而怯步起来。这地方给予她的记忆和伤害实在太过沉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so——陶沝立刻像是扔烫手山芋一般,将原本捧在手里的那件斗篷强行塞到了给她带路的那名小太监手里,而后便忙不迭地准备拍屁股走人:“奴婢就走到这里吧,主子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奴婢去做呢……所以,这件斗篷就麻烦公公给带进去吧……”
“不行!”孰料,那名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小太监此刻却是想也不想地立刻拦住了陶沝的去路,并重新把那件斗篷交还到了陶沝手中,继而一本正经地回道:“太子爷刚才交代过了,要你把这件斗篷亲手交到尚善公公手里!”
“你说啥?!”听小太监这样一说,陶沝噔时无比惊诧地睁大了双眼。“不是吧?他……呃,我是说太子爷,他刚才真是跟你这么说的吗?不是……随口说说的吧?”
ho——这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今次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为什么一定要她亲手把东西交给尚善呢?难道,这里面还包藏了什么玄机不成?!
陶沝苦思良久也没能想通这其中的所以然,而那名小太监则在听到她适才的那番质疑后,态度很是强硬地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传错话。“太子爷亲□代的事情,奴才又怎会弄错?还请这位姑姑不要千万为难奴才……”
“可是……”因为对方此刻回话的态度过于强硬,所以陶沝一方面被他说得有点来气,一方面也急着想要与某人撇清关系:“可是奴婢我并不是在这儿当差的啊,奴婢是……”
“若是这位姑姑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太子爷……”不等陶沝说完,那名小太监又抢先一步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陶沝当场气极。
他令堂的,这家伙是笃定了她不敢去问某人是吧?可恶,他做事难道就从来不知道要转转弯嘛,简直死脑筋一条……呜呜,她要诅咒啦!诅咒这家伙将来生儿子没p眼……呃,好像不对,人家现在已经是太监了……呜呜,貌似只能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就在陶沝气急败坏地想要诅咒眼前这名小太监笃定会得到某些现世报时,对方已经再度恭敬地朝她作了一个“请”的动作,陶沝一时无法,也只得硬着头皮迈进门去,跟在前者身后直奔那间她死也不想再踏进去的书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巧不成书”,反正,当陶沝此番极不情愿地跟在那位小太监身后来到书房门外时,她要找的尚善此刻却并不待在书房里面。据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交代,尚善这会儿正在下人耳房内给贾公公上药呢!
一听这话,陶沝顿觉无比奇怪。那位贾应选贾公公应该也算是某位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了吧?而红人居然也能被人打,而且貌似还被打得挺严重的样子——呼,对方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陶沝很想知道这位大胆的仁兄——或仁姐究竟是何方神圣,缠着适才带路的小太监问了半天,那名小太监才忸怩着回答道:“……那人是太子!”
“不是吧?”陶沝当场大惊,忍不住继续追问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小太监很是为难地皱眉:“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听他们说,好像是因为一本书……”
天!就为了一本书打人?这会不会也太……
对于小太监此刻给出的这个答案,陶沝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她之前不止一次听过某人暴虐慆淫、行事凶恶已极的案例,但,那些毕竟都只是听说,她从未有亲眼看到过,而且,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也不至于为了一本书而打人吧?
陶沝怀着满心疑问随小太监继续走到下人所住的耳房处,尚善这时候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乍见到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着宫女装的陶沝,他似乎本能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给陶沝带路的那名小太监率先上去朝尚善行了一个礼,继而又回过头来冲陶沝使了一个颜色,陶沝会意地正要上前,尚善已经冲下来拦住了她,并立刻吩咐那名小太监把陶沝捧在手里的斗篷先行送回房去。
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