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呆呆地站着,立在街道的正中央。
两旁过往的行人一个接一个地从她身边经过,每个人都朝她投来惊异探究的目光,可是,她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完全视他人于无物——
没错!这些人统统都是陌生人,统统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那个唯一跟她有关系的人,她已经找不到了……
陶沝可以确信自己今次绝对没有眼花。
那张脸,绝对是师兄无疑。刚才,她和那个人之间离得那么近,近到仿佛一伸手出去就可以触碰到对方,她不可能还会认错……
那么——
这是不是代表,她又一次错过了……
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这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身体莫名得阵阵发冷,陶沝的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忽然间,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滑落在地,全身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被人彻底抽空了似的,再也撑不起她的重量。
她蹲在地上,紧紧地用双手抱住了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进其中,然后——
眼泪就这样一颗接着一颗,无声地淌下她的脸颊。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每次都给她一线希望,却又每次都将她的这线希望给狠狠扼杀,这样耍着她玩,真的很有意思吗……
喧闹的街头。
一个粉衣的女子正蹲在地上哭泣,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此刻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她哭得是那样得伤心,脸颊已然哭得微微红肿,连眼睛和鼻子也是肿肿的,原本干净的衣裳也被其身下的地面染上了点点污渍,模样很是有些狼狈。
在她四周,不知何时已默契地围了一圈人驻足。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蹲在大街上哭啊?看着怪可怜见的!”
“就是就是!瞧着挺年轻的,会不会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啊?”
“我看不像,搞不好是脑子有病也说不定……”
“!#¥……”
诸如此类的猜测声不绝于耳,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询问。
陶沝也不理会,此刻的她,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自顾自地用眼泪来发泄自己心头的哀伤。
灼烫的泪水浸痛了面颊。
师兄不要她了,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蓦地——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慢慢地走到陶沝跟前站定。
那是一个穿着锦白色长衫的修长身影。
他俯□,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向蹲在地上的陶沝。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似是美玉铮铮,和记忆中的某个声音一模一样——
“女孩子的眼泪是很宝贵的东西,所以……别哭了,擦擦吧……”
这个声音……
熟悉得恍若是在做梦,一个美丽的、不愿醒来的梦……
……
“小丫头,眼泪可是很宝贵的东西,所以,别轻易流出眼眶,知道吗?”
……
那一次,她意外输掉了那场准备了好久的辩论比赛,然后一个人偷偷躲到社团教室里哭,结果却被师兄发现了。那时候,师兄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师兄……
真的是你吗……
缓缓地抬起头,陶沝泪眼朦胧地望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个人,眼睛里满是星星亮亮的泪光——
一袭如雪白衣,袂裾翩翩,纤尘不染……
恍惚间,竟好像谪仙下凡一般……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令人炫目的柔和微笑,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将那方手帕轻轻地放在了陶沝的手心。
他的眸光溢满温柔,带着点点异样的怜惜。正是陶沝记忆中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
师……兄……
心被“砰”地一撞,她忽然间止住了哭泣,不顾脸上那些颇显狼狈的泪痕,震惊地再度睁大了眼睛——
没错,真的是师兄……
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师兄……
“师兄!”
一声尖叫,陶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在周围众人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中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紧紧的,拼尽全力地将对方牢牢抱住,无视于旁人惊愕的眼神,也不管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就那样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抱得是那样得紧滞,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整个生命拥抱着他。
眼眶里积蓄已久的泪水也疯狂地继续在脸颊上蔓延。
“师兄,你终于来接我了……”
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一下子没了任何动静。
十四阿哥和巧巧两人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眼中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不止他们,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也都纷纷驻足,或诧异、或不解地望向此刻正站在街道正中央的那两个人——
一身白衣的男子静静立着,气质清冷,可脸上这会子却浸润着满满的温柔。而站在他跟前的那名粉衣女子则一直在哭,趴在他的胸口,哭得像是个迷了路但终于找到了回家方向的孩子……
她和他拥抱在一起,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中。
煦暖的风轻轻地吹。
明媚的阳光在她和他的身上灵动地跳跃、闪耀。
画面是那样得和谐、美好。
“师兄!”
泪水抑制不住地从陶沝的眼睛里汹涌而出,滑过面颊,轻轻地滴落在那人的白色衣衫上。
“师兄,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来接我了……”
她哭得哽咽,双臂由始至终都紧紧地抱着对方,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师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