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舒从桥姝儿那欲言又止的态度里感觉到了问题的不简单,她的眉眼里满是忧惧之色,如若只是急病,怎么会有这样的恐惧。
她一定在隐瞒什么。温云舒敢断定。莫不是……
“夫人,请你相信我,我师从神医,自小便随着师傅看病治人,且让我为里边的夫人诊断一二,我便知她身患何疾了。”
温云舒也有些着急了。这让桥姝儿更慌了,她搞不清楚,一个好好的琴师,竟突然这么紧张自己妹妹,还突然说自己身怀医术。
隐藏的如此之深,桥姝儿忽然对琴师的身份有了怀疑。如此,她更不敢轻易让他知道这件事了。
“不必了,琴师先生请回吧。我们将军府不是什么小户人家,请几个医术高明的郎中,还是能请到的,真的不需要麻烦您。”
温云舒感觉到桥姝儿对他的怀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着急了。所以只能先告辞了,打听这点事,他还是有办法的。
桥姝儿领着几个婢女又进屋子里去了。
温云舒和流风前脚踏出院子,他就立马转身对流风说道:“给你半天时间,将事情弄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
“遵命,主人。”
流风感觉到事态严重,回话的态度很乖。主要是关乎桥婉儿的身体健康,所以主人才会这般紧张。
他老早就觉得自家主人对桥婉儿的态度有些不对了,可主人的心思向来难猜,加上他以前从未主动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在意过,所以流风自然是不敢拿桥婉儿的事情去和他开玩笑。
也有不少女子喜欢来茶楼,只为了和温云舒说上那么一句话,可温云舒偏偏只是用待宾客的态度和她们交谈,等他觉得烦了,会想尽各种办法脱身,只因那些女子,不是他看上的。
桥婉儿不一样,桥婉儿光是坐在那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蹙眉一低眼,那种月清溪静的姿态便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温云舒的眼和心。
一路想着今日没办法和桥婉儿见面,温云舒只觉心中气血郁结,愁绪不得舒展。
流风没有跟着他回去,而是留在了将军府,这些日子,将军府里也有一两个他的朋友了,流风就是这样好人缘。
因为他是一个暖心暖肺的小伙子,人长得俊郎清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有一张巧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军府里的人大多良善,所以流风很轻易地结交了几个他觉得还有趣的小厮和婢女。
不过,流风打听了一圈,还是没从那几个小厮口中得到消息。
毕竟他们从今天早上起,就没进过清风苑。
他们能说给流风听的就只有关于武士的一些事。
武士是如何被唤进去的,而后又立马跑了出来,凑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又各自散了。
流风实在猜不出来,便只好继续窝在清风苑门口等着。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里边,只要有人敢出来,他就敢冲过去。
见出来的人是春雨,流风欣喜地站起身子,冲春雨走了过去。
“春雨姑娘,为何面容如此担忧,可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流风很自然地流露出了关切的神色,那语气里的温柔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想追人家小姑娘。
“流风,你怎么还在这儿?夫人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了吗?”
春雨虽觉得奇怪,可并没有对他产生戒心,这些日子,流风时常给她们买冰糖葫芦吃,一来二去的,春雨这单纯的性子,早就将他当自己人了。
“我家主人啊,听说夫人生了急病,还是担心。夫人毕竟是他的徒弟,做师傅的,听说自己徒弟生了急病,能放心的下吗?所以,就吩咐我留下来,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流风一边说着,一边把春雨手中的木盆抢了去。春雨愣了一下,继续说。
“琴师先生还真是有心了,可……”
她在想桥姝儿方才吩咐她们不准将此事透露给外人,可琴师是桥婉儿的师傅,他应该算不得外人吧,刚刚她不说,肯定是因为不知道这师傅如此关心桥婉儿。
“可?春雨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无妨的。反正我只是在这门口待着,需要我跑跑腿什么的,尽管说,我就在这,哪儿都不去哈。”
流风说完这话,又把木盆放回春雨手中,径直往门外走去。
“等等……”春雨叫住流风,却没发现背对着她的流风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春雨姑娘,需要我帮忙吗?请说请说。”
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透着真诚和关切,春雨直接就说了出口。
“流风,我偷偷跟你说,但你要答应我,切不可向外透露半个字!”
春雨凑到流风面前,压低了嗓子,恳切交代流风,道:“其实我们夫人不是生了急病,她是偷偷跑出去了,昨天一夜未归,只留了信给她姐姐孙夫人,看今日孙夫人的架势,似乎,我们夫人和七月两个一时半会是不会主动回来的,所以,她才把武士都派了出去,他们就是去寻我们家夫人的。”
“竟有这样的事情,谢谢春雨告知,我回去和主人商量,也一并去寻夫人,若有消息,会立马派人来通知的,春雨,我先走了。”
流风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如一阵风极速离开,那一晃只让春雨觉得方才的流风并未出现过……
她还没交代完呢。怎么跑得那样快。
春雨并不打算要告诉桥姝儿这件事,若是找到了,那她就是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