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前脚离开营帐,桥婉儿就跟着狂呕一番。
七月还以为自家夫人真的生病导致呕吐了,毕竟桥婉儿呕得太真实了。七月的喉咙都跟着产生了一些生理反应。
桥婉儿觉得营帐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充满着让她反胃的味道。
方才刘勋的每一个表情,都让她恨不得像冲上去给他一拳,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唯有先委屈自己才能求来暂时的安全。
身子和精神突然随着刘勋的离开也放松了下来,桥婉儿瘫坐在蒲团上,不想说一个字。
她好想周瑜,虽说在皖城的时候她也想,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过,桥婉儿的脑海里全是周瑜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穿着盔甲在马上的样子,还有他亲吻她时闭着眼的样子……
如果此刻能见到周瑜,桥婉儿一定会紧紧地抱着他,她要跟着他,从此,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可是桥婉儿想到目前的局面,心里又一阵怆然,顺着刘勋的计策能用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刘勋真的要老牛吃嫩草,那她作为脆弱的嫩草也不可能拿着刀将他砍了,即便是能砍,砍完以后,桥婉儿和七月,也别想活了。
七月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刘勋的离开让她松了那口压在她心口的气。
她走到桥婉儿身边,目光低垂,望着桥婉儿那张黯然神伤的脸。
原来,夫人也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坚强。
原来,夫人的心里也装满了无助和害怕。
七月轻轻搂住桥婉儿的肩头,轻声说道:“夫人,你方才太勇敢了,太机智了。七月差点就被你骗了。”
“能骗过你,一定也能骗过刘勋。我要麻痹他,让他放松对我们的警觉。下一次,你不可太畏畏缩缩,但也不能强行装作无事的样子。懂吗?”
桥婉儿长叹一口气,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七月这才想起,她们已经快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夫人,可是饿了?”
“嗯……”
“夫人你等等……”
七月直接走到营帐门口,冲着外头守着的士兵笑了一笑,“这位好生俊俏的军爷,我家夫人饿了,能劳烦你去给我们家夫人准备些吃的不?”
那士兵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虽然七月是男人装束,可他知道自家主公掳回来的是两个女子,见七月这样夸自己,一时心神荡漾了起来。
他乐呵呵地冲着七月笑着,一边吩咐另外一个士兵去取食物。
七月返回桥婉儿身边,听到桥婉儿笑盈盈道:“呦,我们家七月越来越六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那语气,颇有一种苦中作乐的兴致。即便是前路未知,肚子还是要填饱的。
当那个士兵端了两碗粥进来,七月和桥婉儿脸都绿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桥婉儿这才意识到她们这是在军营中,方才脑海中幻想的所有食物都不可能会有的……
“只有谷粥,我特地吩咐厨子加了些新鲜的野菜进去。”
说话的士兵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
桥婉儿也能理解他们,行军这么久,他们太久没看到女子了,多让他们看两眼也无事,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色眯眯的眼神,反正万一被刘勋知道了,倒霉催的也是他们。
七月想上前去质问,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饿得这么惨了,居然只给吃这个……
桥婉儿按住她,笑着让他们把粥放下。
两人放下粥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关上帘布之前,还不忘冲着她们两mī_mī笑。
七月嘟着嘴,两只手插在大腿之间,她根本就没有动筷子的yù_wàng。
这看起来,是在太难吃了……
桥婉儿伸手去将七月的手拉了出来,把木勺放到她手心里,示意她自己握住木勺。
“好啦,别闹脾气了。人家是行军打仗呢,你以为是在搞旅游,啊呸,搞游山玩水啊。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因为你的嘴甜,人家还特地吩咐加了新鲜的野菜呢。快吃吧,听话啊,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和他们斗。”
桥婉儿说话的声音一直细细的,她可不想被外边的士兵听了去。
“夫人,我只是在担心你。我怕你吃不下,平日里在府中,你就不爱喝粥,你嫌弃粥太清淡了。你爱吃的那些油炸果子,还有甜品糕点,这儿一样都没有……你如何吃得下啊。”
七月的嘴嘟得更高了。
桥婉儿很想告诉七月,在她来这儿之前的两年,整整两年,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那些日子,究竟有多痛苦。
其实平时她不爱吃不是因为真的吃不下,而是选择太多,导致她只爱吃好吃的。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桥婉儿直接端起那碗粥,呼啦呼啦地大口喝着,不一会儿,她就将那碗粥给喝完了。
没办法,她太饿了。
七月目瞪口呆地望着桥婉儿,咽了咽喉咙,随后也学着桥婉儿的样子将那碗粥给喝进了腹中。
“这才是乖七月嘛。”桥婉儿伸手在七月头上温柔地拍了拍。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皖城的桥姝儿正过着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日子……
桥姝儿日日以泪洗面,一天没有桥婉儿的消息,她就一天安生不下来,身边的婢女想尽了办法,就是没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孙策收到信后,立马给桥姝儿写了回信,他了解桥姝儿,要是她一直没有妹妹的消息,她在家一定会忧思成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