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对战中,既缺乏类似训练,手中装备也不够专业的倭寇被打得苦不堪言,不断有人中箭倒地,甚至还有绊倒同伴的。
倭寇的冲击阵型变得更加混乱,前方浪人依旧走的飞快,但后方那些普通海盗开始犹豫,许多人走着走着,居然混到后排。
“不准后退!”
随着一声怒喝,几个走在最后的倭寇身首分离。
这倭寇的大统领带着二十几个穿着竹木盔甲,手持雏刀的光头壮汉赶到战场。
这些壮汉是一向宗僧兵,倭寇大统领最信赖的战士,无论装备还是战斗力,在这几千人的海盗团体中都算得上出类拔萃,而且这些僧人自持有“佛陀菩萨庇护”,战斗中总是显得十分狂热,因而被扶桑本土的大军阀们视为心腹大患。
不过,这些僧兵的存在,对那些势力不强,或者与一向宗关系较好的军阀也有一些好处——只要表示一心向佛,并把劫掠来的财物上交一部分作为“佛产”,他们就能得到僧兵的武力支持。
此外,精神上的藉慰也是非常重要,越是双手沾满血腥,就越期望在临死之前“放下屠刀”,然后“立地成佛”。
这股海盗中的僧兵就是这种情况,所谓大统领是虔诚的一向宗信徒,每次劫掠都会把2成的战利品敬献给寺庙,因此身边始终能够跟着2、3十个僧兵,这些人既能充当护卫,也可以作为督战队使用。
随着对方主将出场,战斗迅速进入决胜阶段。
解珍回头看看身后己方阵列的距离,觉得双方已经离得足够近了,于是发一声喊,在解宝的应和声下,兄弟俩各带着4个散兵向两边迂回,露出徐家军严整的正面。
距离50步,前排浪人开始加速,个子不高的他们如同一群挥舞兵刃的猴子,半跑半跳着向新军扑过来。
嘘!!!
竹哨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随后,哗啦一声,新军阵列瞬间止步,紧张的氛围中,徐世杨居然还能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自豪感——今天新军立正的速度和整齐度比上一次打土匪时强了很多。
徐世杨微微张嘴,任由嘴里叼着的竹哨掉在地上,随后发出一声大喊:
“木炮射击!”
轰!轰!
两声巨响,阵线左右两翼架在手推车上的木炮同时发出怒吼,总重约6斤的碎石子如同暴风一般打向倭寇阵列,瞬间刮倒整整两排人!
为了防止炸膛,木炮的装药量只有同口径金属滑膛炮的一半左右,因此初速不高,而且石制霰弹的杀伤力也并不强,但近距离轰击密集的无防护目标,仍能取得很不错的效果。
“前排火枪射击!”
徐世杨继续发布命令,声音大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随后就是一阵密集的滑膛枪爆响,前排的十杆火绳枪顺利击发7只,作为一种第一次参加实战的武器,这成绩还算不错。
对面有3个人被击中,惨叫着跌倒在地。
“装填!”
新军目前只有10支火绳枪,火门枪的射击条例更是规定野战进攻中,每人只准在10步外开一枪,根本无法玩什么三段射之类的花活,一轮射击后,火枪兵就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开始重新装填弹药。
两侧散兵开始用重箭平射倭寇,这种距离上攻击无甲的敌人,弓箭手的表现反而超过火枪兵,因为他们对敌人同样致命,射速却要快许多。
倭寇经过两轮远程火力打击,前排精锐浪人损失惨重,不过大部队在僧兵的逼迫下,还在前进。
他们不知道对面那种声光效果俱佳,实际杀伤力也很惊人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只是作为在常年海上讨生活的汉子,逃跑根本不在大家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船上,危急时刻想要独自逃走是不可能的,打不过的时候,要不就整船人一起逃走,要不就整船人谁都逃不掉。
现在倭寇一方人数还多,许多人认为己方还有胜利的机会,因此大声吆喝着继续拉进距离,准备白刃战。
“不要害怕!前进前进!杀光他们!”
各股倭寇的小头目逐渐来到队伍最前方,代替折损近半的浪人鼓舞士兵继续冲锋。
距离十步,他们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新军士兵的眉眼。
‘一群孩子?’有人忍不住想:‘这么年轻?能打仗吗?’
随后就是另外两声炮响。
这次,新军左翼那门木炮依旧装填霰弹,如雨般密集的碎石子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十几个倭寇齐刷刷倒在地上。
而右翼的木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操作者太过紧张,居然选择了一门经过双重加固,用来发射实心弹的马克2型。
这枚三斤重的圆形花岗岩炮弹斜着劈入倭寇队形,揍飞2个脑袋,砸断3根腿骨,重新弹起后又把一个倭寇的胸膛砸的血肉模糊。
看着到处乱飞的倭寇肢体和武器碎片,徐世杨发现,原本这些用来对付坚固目标(如攻城器械、城门寨门以及小型船舶)的实心弹,近距离射击人群效果似乎也不错。
第二轮炮击过后,倭寇前排的精锐损失惨重,后方杂鱼们不可避免的动摇起来,稍微靠前的家伙不自觉的开始向后退,而后排的家伙在僧兵的压迫下只能向前冲,整个倭寇阵线拥挤成一团,变得进退两难。
“开火!”
徐世杨按照战前的设想,按部就班的执行最后一轮远程打击,重新装填的十杆火绳枪和早已准备就绪的二十杆火门枪同时开火,在这样近的距离上,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