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少了屠苏酒的除夕,注定会有些不同寻常。这厢素绾刚打发掉一人,那厢厉昇便带着着另一人与公子墨一道过来。素绾淡淡扫了眼低眉顺目,乖巧立在一旁的人,彼此客气了几句即笑容满面地道:“到底是至亲,一有好的东西就想着我们,让人心中着实惶恐。”***
***厉昇睨了同样怡然自得的师侄,怪异地暗忖:这恶妇究竟是心机深不可测的还是真的无所谓,怎么对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对头半点不上火?明明之前对着米家那女娃不是这个态度的啊?自己原先准备好的一席话竟全无用武之地。遂傲然地道:“龙啸山庄就这么一个继承人,我们再不想着点,别的人还不定怎么轻贱!”***
素绾恍若未闻,只笑容更甚地睇着那娇弱少女道:“走过来我瞧瞧。”
少女飞快地觑了厉昇一眼,垂头不动。
公子墨倏地不悦斥道:“没规矩的东西!郡君唤你竟然还敢摆高姿,来人啊,扔出去。”
***厉昇听了焦急的欲说什么,公子墨一脸严肃地道:“师伯不要以为这是件小事,里头的罪名大着呢,往细里究连带师伯您都脱不了关系!要知道郡君上头可是宗室,再上头就是皇室,今日她敢违抗宗室,明日保不齐就会行那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此等祸患万不能轻易放过,师伯需谨慎啊!尤其在山庄还背负着不利的声名时,更不能掉以轻心。”说着便果决的吩咐人将人丢到暗牢。可怜厉昇尚来不及张嘴,千方百计张罗来的人就被处理了,又不能反驳,只好恨恨地剜了眼公子墨。***
素绾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妾身还寻思着若那少女颜色不错就给夫君搁到书房,也好让如淼有个相熟的伴儿。”
厉昇抬眼疑惑地道:“如淼是谁?”
素绾道:“新收的丫鬟,原叫凌淼,不久前凌夫人送来的。”
厉昇闻言更觉怪异——师父和自己的计划,连师弟都没告知,弟妹好端端的怎么会送个丫鬟过来?还是师父暗地里留了一手?这样也好,人不跪多,有用就成。凌淼那丫头最听弟妹的话,让她办事自己再放心不过。这样想着便道:“如此说来你会将她带到元阳去?”
素绾奇怪地道:“我的丫鬟自是要带走的,有何不妥吗?”
厉昇心情倏地转好地道:“没什么不妥,随口问问罢了。”而后又想起被公子墨踢掉的人,又道,“惊尘啊,师伯忽然想起有件急事要同师父商量,就先行一步了。”话毕,也不等二人反应,便急匆匆的走了。
素绾与公子墨对视一眼,默契相笑。因着不必守岁,众人盥洗一番便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起来,先到正厅拜见夕老庄主等,而后再回住的屋中给一众丫鬟婆子长随们分发押岁钱。
千叶数完后,笑眯眯地对素绾作揖道:“还是夫人疼我们。小的们收了这么多年竟是白收了!哪里够看的。”
公子墨放下茶盏道:“听你的意思,跟着公子我亏了是不是?既是如此,我这里是用不动你了,往后就跟着你们夫人得了。”
千叶嘿嘿笑着道:“小的倒是想,就怕夫人瞧不上眼,更怕诸位姐姐们不高兴。”
如若啐了一口笑骂道:“呸,贫嘴贱舌的!谁是你姐姐?奴婢的娘可就生了一个兄弟。”
如蓁亦道:“奴婢是孤儿,更没有。”
千叶“哎”了两声道:“别介,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情分早就今非昔比,各位姐姐想不认也难!”
***如若、如蓁两个听了自是又一通口舌,正笑闹间,门外忽然传来嚷嚷声,依稀能听到“过夜”,“伺候”,“剑谱”一类的字眼。素绾似笑非笑地睨了身边人一眼,并不作为。公子墨却从容的递上一块糕点,亲自喂食。另几人见状赶忙停下,各归各位的站好。又等了一会子,待门外声音渐渐小了,素绾方命人去开门——态度摆够了,自是该处理正事。内宅有人如此行为,无论起因是何,她都要担些责任。***
凌淼觉得被戏弄了——明明说好昨晚让她伺候的,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师娘说的没错,这些官家小姐就是狡诈。“郡君,你昨日不是答应我了吗?为何又反悔了?”
素绾挑挑眉,轻瞥了眼如蓁,她即上前斥道:“放肆!郡君面前竟敢称‘你我’,想造反不成?”
凌淼一愣,道:“我不……奴婢不是。”师娘说千万不能让她抓到把柄,尤其是在言语上,不然她铁定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大做文章,她差点就忘了这个。
素绾这才将目光移向她,波澜不惊地道:“本君记差了。昨个儿是除夕夜,按着规矩,夫君只能在我这儿过年,有问题吗?”
凌淼一噎——这是什么意思?挑明作弄她?之前不是这个态度的啊?怎么过了一夜忽然变了?还这样理直气壮?“可是郡君,师娘她说……”
“师娘?既已是我的奴仆,就当以我为尊,忘却前事,又何来的师娘?”素绾蹙了蹙眉道,“如若,这几日你先带着,回去再让曹嬷嬷好好教教规矩。”
凌淼见她岔开话头,忙焦急地转向公子墨道:“墨君逸,你答应师娘要关照我的。”
公子墨平静地道:“我只说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内宅之事由郡君全权做主,我怎好随便干涉?”
“你!”还真是蛇鼠一窝!她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白给那么多剑谱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