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出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却是十足的惊喜:“小沅,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只要不是机密就行。”
“恩,就是想了解下,非刑事案件中的证物一般怎么处理?”
齐大佑有些狐疑,却还是认真解答:“一般来说,经查明和案件无关的就予以退还,六个月以上无人主张权利、也查不到权利人的话,就是没人认领那种,直接拍卖上缴国家。”
“退还的话,大概要扣留多少天?”
“不一定,这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好比你那天的事,银行卡算是物证吧,你们当天解开了误会,那张断卡也就当天给回事主了。但是像比如说小偷小摸,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的,就得等正式批准逮捕,才能把被偷窃的财物还给失主。我说小沅,你现在是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吗?可是我记得,你大学读的好像不是刑侦、法律之类的专业吧?”
“我明白了,谢谢。工作的事三言两语不好说,等我忙完手上的事,请你吃饭再细说吧。”
挂断电话,方才发出的消息果然已经有了回复。
“杨小姐,冒昧问你一件事,跟你委托的调查有关。宋捷似乎四月中的时候进过医院,是割腕自杀,不知道当时的病历档案能否提供下?”
杨丹琼的回复却是这样——
“那是不实报道,宋捷那阵子精神恍惚,在家不小心划到手而已。病历档案恕我不方便提供,这是她的个人隐私。建议你牢记我们的委托合同要求,不要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浪费时间。”
傅沅心里一咯噔,直觉觉得对方的态度和前两日截然不同,变得更加强硬了。而且,她有点怀疑,这个自称和宋捷是好友的经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宋捷?
她又抱着侥幸心理问了手机的事,杨丹琼却不再回复了,打她手机也没接听。
傅沅有些懊恼,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她还有第二手准备。
一个小时后,她收到了来自陌生邮箱的一封电邮。
邮件不长,不像梁景城那份资料,这份只是简单的数十行数据,打印出来不过一张a4纸,可这其中包含的讯息却有些意味深长。
4月1日上午9点-10点间,宋捷总共拨出过三个电话,最开始的两个电话是打给同一个人的,但没接通,第三个倒是接通了,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傅沅一目十行看过去,便发现宋捷是个不大习惯煲电话粥的人,绝大多数电话的通话时长都在五分钟、甚至三分钟以内,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居多。而且,宋捷很少主动呼出,这份通话清单里主动呼出仅占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愚人节信封警告事件发生前,整整一周宋捷主动呼出的电话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偏偏接到信封后突然出现了这么两个电话,着实可疑。
很快,第二封电邮也接着来了。
根据傅沅的要求,那边把4月1日当天宋捷呼出、被叫的号码都查了个底朝天,后一封邮件便是这些手机号的登记地、机主名。
看着看着,傅沅却皱起了眉头。
两个电话登记地都是海城,宋捷没打通的电话机主名字很普通,叫徐刚,而煲了十几分钟电话粥那个电话,机主名字是苏瑶。
“苏瑶?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傅沅敲了敲额头,眼神自“徐刚”二字上掠过,最终落在那个更为耳熟的“苏瑶”上。
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打开网页,将这两个名字都搜了一遍。徐刚倒是没搜出什么特别的内容,人名百科倒是出来十几二十条,多半是些政企要人。令她意外的倒是这个苏瑶,搜索结果的新闻栏里第一条,竟赫然是她今日参加宋捷追悼会的最新资讯,后面接着的第二第三条则是深度开扒苏、宋这两位“师出同门”的选秀艺人那点子爱恨情仇的事。
这一峰回路转的线索让傅沅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先前的推测全是白忙活?
那个上传照片的人,也许并非什么前男友爱恨交加意欲报复,也不是哪位投资老板厌倦了宋捷故而一脚踹开,而是昔日好姐妹、今日竞争对手的同圈女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