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不再说话,而是手中捏决,脚下的地面轰然裂开,快如陨石般的冲击朝着他袭来,流星追月紧随其后的便是雪白的剑芒,刺穿了雪白的苍茫,他极快的将剑身竖至眼前,利器相击,金戈之声锐利,分毫不差,寒意凌厉。
“你只身一人跑到了我的术域里,也算是你胆大。”牧若眼底厉光闪烁:“但可惜这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君鲤一挥手看着以极快速度在围绕自己身边七尺之外的地方奔跑的身影,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了身形,于是君鲤闭起了眼睛冷笑:“对付你,我还不需要思考这么多。”
在旁人看起来,这不过就是一场的恩怨对就决,但是君鲤却现在改变了主意,他一直以为牧若也是在四处寻千雪的踪迹,但是不知何时,他竟然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率先找到了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得知了千雪下落后也不会有所动摇,但忽的听到了关于她的讯息,还是自牧若的口中,之前认为被早已被封存的东西蠢蠢欲动,猛然涌上了他的嗓子,他张了张口,最终暗哑道:“她现在可好?”
“她过的好不好,也与你无关。”牧若神情冰冷:“你当初不也是对她说了,她救你一命,你也还给了她,你与她两不相欠,自此之后天地高远,永不再见。”
牧若自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像是剑一般刺穿了他,让他穆然从回忆当中挣扎而出,是啊,他怎么会忘。这些话是他亲口说的,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说出此话时的心如死灰,那一种令人绝望的窒息。
这种将他缠住的梦魇在过去的数年间不断的朝着自己逼近,世事辗转,物是人非,草屋应犹在,朱颜却难寻。尤其是暗夜时分,在月下投下的暗影里涌动着。他见到千雪脸上忽然的退尽了血色,她静默的望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看不懂她眼底的哀恸,就像是他不明白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样。
他曾经是刻骨铭心的爱过她,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
她怎么能这样待他?
一味的逃避他,躲避他,他不知道千雪一直在做什么,他试图要去理解她的行为,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和精力,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却自始自终未曾能走进她的心里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也许是在牧若出现之前,他们之间便已经有了裂痕,当累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往日一些他刻意去忽视的东西却一齐的涌了上来。某一件事情变成了导火索,他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争吵,冷战,最后……承担了苦果的人却是他的母亲。
在亲手将母亲葬下的时,他便知道了,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菩提
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天地云雾迷蒙,拔地而起的光华屏障将他的术域全部笼罩了起来,璀璨光华环绕脚下,如此复杂而又规行矩步,坐行四方,正是五行阵法。牧若的符咒阵法将他层叠包围,却一直不肯近身,正是他所擅长的是远程操控,君鲤感知脚底下有异物耸动破土而出,忽然爆出一阵玄光,无数的金色符咒似是云霭浮荡在他周遭。自中探出无数的傀儡来,利刃寒锋,咄咄逼人。
观察了一段时间,君鲤现在也能看得出来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来操控着手底下傀儡,正是他画在脚下的五行阵法。君鲤虽然识得并能使用大多的术法,但擅长还是近身战,是属于攻坚一方的,遇到了困难都是会被神界用在顶头刀刃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而牧若确是处于防守一方,他的控场能力几乎无人能敌,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除却了某个终日花枝招展的某人之外,他再也不曾感觉到如此的棘手。
君鲤看着兀自浮在天空之上的凰陌,她紧闭着眼睛,这么大的动静,她完全没有反应,想来是因为魂魄被引到了此处后,便被牧若所封住了,但是为什么牧若会对凰陌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挑衅自己?还是他亦是也打着要那道神器的心思?
无论他究竟是想的是什么,但是对于君鲤来讲,他的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事。
凰陌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沉浮着,这一次她并非是当初在打开魂魄的时候感受到的黑夜无尽,那燃烧的火焰化作了漫天的梅花,次第的凋落,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息拂过,将花瓣全部搅在一处旋涡当中,随之又化作漫天星辰散开,眼前徐徐铺开一道通向虚幻的道路。
在那道路的尽头,站在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子。站在灼灼的梅花树下,皓肤如玉,清澈的眼底映着浩浩绿波,大约因是初冬,亦是应景的穿着齐地的皮毛斗篷,白绒绒的狐毛簇拥着纷颈,她抬着脑袋看着这些梅花,嘴角扬着,但却带了些不知意味的哀愁。
“报!恭喜公主,前方传来捷报!不日魏君便回来我云波投降!”一个身着铠甲的侍卫匆匆自梅园一头赶来,难掩喜悦之色跪道。
“我知道了。”这本应当是一件值得举朝欢庆的事情,但是这孩子紧蹙的眉头半分也没有展现出来喜悦之色,她转过来了脸颊,看着眼前的侍从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们所秉承的信念?”
那侍卫愣了一下,旋即恭谨道:“不与人族发生冲突,寻觅鬼族可以藏身之处,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他虽然这么说着,又急色道:“可是我们这么做是那是因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