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一惊:“仙人?”
他急急切切的扑了过来要将他扶起,鸣梧将他的手避开,木南愣了一下,鸣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站了起来。
木南现在肯追随着自己,甚至毫不掩饰向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这其中不过是因为他作为仙君的身份而已,这里的人都崇敬着蓬莱仙人,愿意跟随者他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仙人,他的引导会是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因为他是纯正的仙人。
但他不是师父。
即便他也是一路上费劲全力替他们开辟道路,将他们待到岱乘建立海市,但他始终都是一个仙人座下的侍奉童子,正是在他们口中所说难登大雅之堂的人。
他抚着有些颤抖的膝盖,血契铰链所耗费的法力让他眩晕,他听到了周遭的怒吼之声渐弱,对着面露讶异的木南冷笑道:“你想要建立一个属于你的王朝吗?多么可悲的想法!你若是以为什么都会如你所愿,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以为您可以理解我,看来我还是自作多情了些。”木南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总有一日,您会明白,我所说的才是正确的。”
木南说完这句话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而后扭身便走。
鸣梧将目光投向烟尘滚滚的战场,那硝烟弥漫之后所裸露出来的是被横扫而过的断指残垣,来不及躲避的族人被埋进废墟之中,这一场动乱导致的是他们一直辛辛苦苦所方才建立起来的家园被摧毁了近三分,这是自蓬莱岛被毁掉之后第二次经历的暴乱。
他不想把这个称之为战争,对抗的人只有是外来侵略者时才算得战争,族内的人不是侵略者,不能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抗,只能阻止。
他一步步踏过面目全非的残骸,朝着被血链所捆绑住了的武弈族。
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褪去了锐利的尖牙,萎靡不振的蜷缩在一处,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下。周遭惊魂未定的其他族人拿着刀剑齐齐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他们似是听到了鸣梧走过来的脚步声,微微发抖了起来。
“抬起头来。”
鸣梧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堟的严厉。
“你们以为一味的在这里蜷缩着懊悔就能抵消你们的罪过吗?”
“仙人……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自那臂弯之下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让你抬起头来!”鸣梧陡然抬高了声音,震得武弈族人浑身一颤。
过了半晌,为首的武弈族人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战战兢兢的脸,武弈族不知身
躯庞大,长相亦是粗旷,但这么一副钢筋水泥糅合在一处并用浓墨重彩随意大笔一挥形成的五官,显得有些骇人,但这么骇人的五官却潺潺的流着眼泪,显得又滑稽又可怜。
鸣梧俯下身,盯着他的脸:“你们可知你们做了些什么?”
“某知道……某犯下了大错…某愿意以死谢罪,求您不要赶我们武弈族离开这里……”那个大男人匍匐在地,拼命的朝着鸣梧磕头,咚咚咚震得大地直颤。
他磕的血肉模糊,哭声哀鸣,鸣梧冷眼旁观看着他,道:“海市成立方初时,你可还记得订立下来了什么规矩?”
他的脸白了几分,结结巴巴道:“……某记得,某一直将仙人说的话记在心中,仙人说了,这个地方来之不易,说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大家伙儿一起将这个弄得美美的……”
人群中忽的发出一声嗤笑。
“你们笑什么?”鸣梧厉声朝着,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他说的有一句话错了吗?”他朝着人群诘问:“但是你们大多数人称他们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有什么资格要嘲笑他们?!他们懂得的道理远比你们更多!”
“仙人您有所不知,他们不止是野蛮,而且平日里也让人很头疼,与他们交流很艰难就算了,还经常缠着我们,您是不知道他们身上的气味……给他们说了也听不懂,还非得挤进来。”
“他们力气又大,经常会毁坏我们的东西,就连我们中的地也经常被踩坏……”
“武弈一族特别没有礼貌,吃的还多,干活又慢……而且个个都很暴力,到处惹是非伤人。”
“此话从何而来?”鸣梧沉声问道。
“大家都这么说,不信您问旁边的人,大家都知道!”说着那人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人,旁人亦是神色为难:“我和你听的版本不一样,我听到了的是他们还喜欢吃人。”
“你亲眼见到了吗?”
“这个倒没有……”那人摊了摊手。
“道听途说,捕风捉影!难道你亲自见到了他们大人甚至吃人不成!”鸣梧厉声诘问。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
“你们何人见到武弈一族的人打人?甚至是吃人?”
“这还用着看吗?仙人,您看看您四周,我们的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另一个族人喊道,引起来了其他人的一致共鸣:“就是!他们砍坏了我的房子,踏烂了我的地!我们幸苦了这么长时间的劳动成果都被他们毁掉了!”
见到群情激愤,鸣梧并未阻住,而是等待着余怒未消的诸人将心中的愤慨都说完了,才缓缓
道:“你们大多数人都忘记了,武弈当初是如何将你们从崩塌的山谷里救出来的?你们都忘记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