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弋将剑抬起,玄色衣衫无风自动,一身桀骜狠戾逼近眼前,绿色眼瞳散发锐利锋芒,长剑一挥,空中阴云密布有百鬼隐约,宛若劈世而断山,长剑似贯日白虹。仰息之间,百里动荡,阴云掩蔽,百鬼嘶吼,朝着君鲤如电擢日而去。
君鲤眼看着密云滚滚自天际压下,手朝着背后探去,一道冰凉的剑柄紧贴着自己的椎骨,他要一寸寸将这个痛苦自自己的脊背里拔出。他咬着牙,双目里倏然而逝过一道红色锐芒。
凰陌还在与楚歌说着些什么时,却感觉到天地震动,九婴朝着头顶上望了过去,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光芒:“看来君鲤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转而望着那楚歌道:“虽然我很赞同你要将神器毁掉的想法,但是这神器现在还不能被毁掉,我是来取得这件神器的,希望你莫要怪罪与我。”
凰陌:“?!”
她怎么就忘了九婴之前还在人界蜀山时要将那乾坤眼抢走的事实?
往昔的时候他们是对立的,现在她一个人在这里,师父应当就在上面,师父他们是不是也是为了神器而来的呢?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又回到了最初对立的时候,她必须要替师父将神器护住。
即便是现在师父根本不想要见到她。
凰陌心中酸涩,当初在诚惶诚恐的整日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秘密会被揭穿,为此她也预想过许多的要面对的场景,但是当这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却近乎诡异的平静。
她知道这一份感觉是什么,是面对着无可逆转的未来而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除了平静,她还能再做什么呢?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要将阻止九婴。
凰陌不着混迹的站在了楚歌的旁边,将它们之间隔开一个距离,对着九婴道:“你听我说,我们暂时先不要动神器。”她极力的想要说服九婴,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若是真得动起手来,她肯定是拦不住他。
“当初功德柱和坟冢的时候,你们就说了,乾坤眼之下是封印着什么东西,你四处搜集神器,是不是要将神器之后封印的东西给解开?”
九婴略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管它背后被封印了什么东西?”
“?”凰陌愣住。
九婴道:“我自始至终,不过就是为了将神器搜集起来,我要的只是它们的力量。”他握着手道:“虽然我知道依靠它们不是自己的能力,但是为了给我的师父报仇雪恨,我只不过是让神族血债血偿罢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些神器都很古怪吗?还有您师父的死,这其中也有
着很多疑点啊!”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是死在九天玄雷之下。唯一留下来的,还是你所带出来的一段意识罢了。”九婴捏紧了拳头,他的师父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中不可碰触的逆鳞,他只要一想到,心中的怒火便会更进一层。
“可是你不想要知道你师父的这段意识留下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吗?”
“原因?理由?这些有什么重要的吗?”九婴脸上浮现出来讥讽的笑:“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胆敢阻碍我的人,全部消灭。”
“……”凰陌朝前跨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抬起眼望着他道:“那我呢?”
她张开双臂挡住后面的楚歌。
九婴顿了一下,冷下脸来:“你的意思是,要与我为敌吗?”
他说的这么直白,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没有认识熟悉疏离的陌生,凰陌心中一颤,他们之间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要这样对待我吗?”九婴道:“你可知道,与我为敌你要面临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身上蔓延出来了一阵凌厉的气息,凰陌只觉得天灵盖上重重的被压制着,想来她已经恢复了近半的力量,却还是不足以抵御住魔君的力量,她明明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但是她偏偏得要逆流而上。
或许选择另一只温婉的方式,像是很多女子般擅长所使用的软糯酥声比起这硬碰硬要来的柔软,指不定就能以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暂且思忖几番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现在却不愿这么做,这与利用他对她的喜爱有什么不同?
九婴向来都是堂堂正正的,所以她面对着九婴,也想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她将胳膊抬起,手中所祭出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我之间会有刀剑相向的一日。”
九婴看着她的长剑,长睫之下赤色的瞳孔明亮像是火焰燃烧起来,眉间似是掠过一丝恍惚。
他手中相同的祭出一柄剑来,将剑有些迟疑的抬了起来,而后对准凰陌,但是去没有动。
“你为何不动?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要手下留情吗?”凰陌偏了偏头,脸上露出来笑意,九婴固然将剑拿出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但手中的剑没有发出任何蜂鸣声,他没有战意。
九婴看着她,露出让凰陌熟悉迷茫的神色:“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不惜与我为敌,也要护着这神器,明明知道你是为了谁,但是一想到就会觉得这里疼。”
他指着心脏处,道:“明明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为
什么还会觉得疼呢?”
凰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她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他口中所说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