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站在原地,看着那血蔓延流了一地,他至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抓住了自己的手下,当初在自己脱离军队时,这个手下应当就是参与过父亲的计划。
在他天雷暴怒的逼问之下,那手下才颤抖着说出来“当时王命令我们将所有人抓起来,让我们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所有的妇孺和孩子,但是却不杀拥有力量的男子,他说这是一个计划,然后我们便撤了回去,等待了三日,西海的人果然来报仇……”
“然后呢?!”尘嚣看着他闪闪烁烁的眼神猛然将他提到了半空中,寒冽的长剑横在他的脖颈处,被这种阵仗吓得无法说话的手下哆哆嗦嗦的哭诉道“王让我们不要抵抗,任凭他们打进来,当时正好离得近的那个镇子就这么遭了秧……其实我们都不知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什么?
尘嚣忽然扯出来了冷笑,他当然知道理由是什么,这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场父亲亲手谋划的骗局!
什么为了保护国家和子明,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都是不想失去他这把用起来所向披靡的利剑!
当所有的伪装撕掉之后,他的心底忽然间蔓延而上来一种名为悲哀的感觉来,到了这个时刻,他忽然间明白了那个男子知道他没有任何执着时的笑意,他将剑收回了鞘中,一步步将身上的盔甲缓慢卸掉。
肩上的重负一下子消失后,他像是将过往全部踩在了脚下,手下的人劝阻的声音他置若罔闻,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于是他便循着自己的想法做了。
一剑将那个人的身体刺穿时,他脑海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像是被撩拨了般猛然震开,他能听得到山郁郁苍苍林间风息的咆哮,海浪奋勇而至卷起来的千丈高的巨浪,他能感觉自己穿透了多年来竖立着的极厚重的屏障,触到了一个名为愿念的东西。
这个愿念具象化,眼前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个男子。他的声音直接灌入了他的耳朵之中,他知道了龙腹山中存在着一个神器,这就是龙族的根基和强大的源泉。
但是当这一份力量被当作了私欲,那么就成为了一柄刺向双方的利刃,不劳而得的力量龙族失去了往日淳朴而又认真勤劳的本心,所向披靡使得往日里善良的民族化出来了尖牙利齿。
这样下去,龙族迟都会毁于一旦。
“这便是我要得到神器的缘由,所以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之后我会亲自去妖族给你一个交代。”尘嚣对着千雪说完龙族的故事,这许是他第一次对着外族人将此事和盘托出,那神器用魂魄献祭,方才能苏醒过来。
千雪往后退了一步,她知
道自己这一次任务失败了,不止是眼前的男子,她需得去询问牧若,这一切是否真的是真实?
迷茫之间,她亦是见到了赶来的君鲤,龙族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异样,想来也是惊动了神界,君鲤赶来之时,见到她身处血将她扯进怀中“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千雪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甚至也没有问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静了片刻之后,她冷静下来,倏然想起来牧若就在附近,她当即决断将君鲤推开,见到他脸上的怔讼,她道“你在这里出现不妥,还是尽快回去罢。”
“龙族现在发生着暴乱,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先行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千雪无声的笑道“我和我的未婚夫都在此,我能回哪去?”
“……”君鲤沉下了眉“现在不是与我闹的时候,龙族内部的浑水,你不要搅和进去,否则再想要抽身,就难了。”
“多谢枢夜星君的关心。”千雪起身望着他,朝着他规规矩矩的作揖“只是星君作为神界的人,想来出现在这里更是不妥,我至少还是梓衍的未婚妻,我的事情,星君就不必再挂念了。”
她说着此话时,能够见到君鲤的眼底似是掠过一丝痛楚,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定然是看错了,他现在不与那采薇神女在一处,现在来寻她,是让她再对自己抱有什么希望不成?
君鲤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一处望着她,忽而道“我们两人必须要走到这一步吗?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是朋友。”千雪道“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那么就忘记了吧。我们两个人就算是在一处,于你于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让君鲤攥紧的手,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将手松开了。
千雪知道,这一次的放手,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产生任何的交集。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清晰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一片片碎裂的声音,当初她总是以为她可以投身到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之中,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燃烧之后居然会是这么的痛彻心扉。
“凰陌……”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悲伤,她居然在自己的耳畔听到了君鲤的呼唤,但是却喊着的是她从来并不知晓的名字。
龙族族内陷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洗中,千雪将昏倒的梓衍带走,他经历了一场恶战和挣扎,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就这样扔下未婚夫不管。
梓衍的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糟糕,不止是有着熔岩的烫伤,还有着那个时候撞击岩壁碎裂的头骨,他的精神状态更是糟糕,整个人因为打击
太大恍惚不已。
她不能将梓衍带回妖界,所以只能在一处山头照料梓衍,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