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翼君点名要求元白管教的玉镜纵使是玩心肆虐,也不得不随着大家回来。一旦最让人头疼的玉镜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其他人就不在话下。因此大家都很放心,围在火炉旁边斟出一点小酒一边等待其他人一边兴致勃勃的展示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同队出去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回来复命了,但是素来捉摸不定的君鲤依旧未归,当然连带着拖油瓶元白。君鲤的话一直都让人极为放心,但是元白若是与他在一处……也很让人放心。
眼见下学堂时刻已到,夫子也就不再等下去了,当即闭了学堂,遣散了众人回家。
君鲤三人回学堂后,大门已经紧闭。元白和君鲤一样住在学堂后的竹舍内,瞅着天色已晚,也不好去将凰陌一人丢在外面,只得从他们下榻的竹舍里给她收拾出一间房屋,将就着住了下来。
凰陌扭捏了半晌才含蓄表达出来了她想要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的想法,元白看着凰陌灰头土脸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的模样,很是贴心的引了她去了浴池,顺便递上从不知何处刨出来的干净衣物,笑称我俩个大男人也没有女子的衣物,只得备上男衫,凰陌对他自是感激涕零,却不想衣物穿着有些大,凰陌连走路都差点被绊倒好几次。
这间暂供她休息的竹舍极为雅静,四合三方立着书架,都是些厚重的书籍,凰陌随手翻了翻,大多都是研究佛理以及兵法等,机案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小巧陶瓷做的书案架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毛笔。
而后有一扇白绢画着远山流瀑的屏风隔在面前,后面就是一方矮榻,用青色的纱帐做了帘子,脚后安放着一顶雕刻的小巧精致的香炉,袅袅白烟自其中升起,衬着夜色更是显出几分朦胧。
凰陌打了个哈欠,钻进被褥里,隐约闻到淡淡的白檀香,让人自觉的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颇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也不知道是谁布置的,连个书房都如此尽善尽美。虽然自己失忆了,但是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安身,凰陌也觉得不是一件坏事。何况她接受了现实,而现实也未曾亏待她。
白日里君鲤说自己是猫族,好歹也是确认了身份,不用担心会被他们一剑砍死取灵丹了,而君鲤又说可以帮自己找到族人,那就更可以确认了她并非是孤家寡人,说不定只是偷跑出来不慎伤了脑子,家里的人也是四处忙着找她。
君鲤又说自己救了她,她也是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恩情报了才是,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先给家里人报了平安,如果能找回记忆最好,找不回来也只能来日方长,她得先留在君鲤这里,报答人这件事情甚为紧急。
正在胡思乱想,将近入睡之际,感觉自己面前似乎
站了个人,那个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唤道“凰陌殿下。”
凰陌睡的迷糊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扰,因此将手胡乱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人再次推了推她的肩,这次俯身,声音大了些“凰陌。”
谁是凰陌啊?吵什么吵?去去去一边去我要睡觉……凰陌絮絮叨叨的再次翻了个身,索性将脑袋整个埋进被子里。
那人似是不甘心,准备再次俯身,但是手指还未触及凰陌,就发现一道凌冽寒芒自远处破空袭来,那人一惊,慌忙化作青烟消失。
剑身顷刻间没入矮榻旁的柱子上,以及门被一脚推开的声音过大,终于成功的将凰陌吵醒,她惊叫着手忙脚乱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君鲤冲了进来,停在矮榻旁,蹙眉盯着窗外一会,声音极低,对于凰陌的惊叫有些恍若未闻“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从我的面前逃走?”
凰陌扭头定睛看着还在柱子上上下颤动的长剑剑,一阵激灵从后背直窜上头顶,看着浑身散发着来者不善气息的人,手忙脚乱的缩在床的一角如临大敌“君鲤,你,你大半夜的这是何意?”
君鲤这才将目光转回到她的身上,凰陌慌忙的扯过被子缩成一团,战战兢兢道“虽然白日我说了你粗鲁,但是你要晓得孤男寡女是不能共处一室的,明日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你看你至于大半夜的还提着剑来找我,委实太过小气了些……”她还想继续说,却见君鲤将利落的将剑刷的拔了出来,牙齿猛然一哆嗦,连下面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君鲤提着剑,挑着眉“你方才说什么?我听得不大清,你能否再说一次?”
凰陌再一哆嗦,但是为了坚贞不屈于强权之下,硬着头皮将话转了一转“我是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大好,若是被人看到,我谁也不认识倒也无妨,但是你就不好说清楚了不是,今日你突然闯进来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时辰也不早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应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凰陌觉得自己不愧是胸怀若谷,若是平常女子早就哭喊着非礼再补上两个耳光上去了,看她多镇定,多有涵养,也是给足了君鲤面子,虽然她不知道君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夜闯她房间的,但是她心下也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方才呼唤她的声音,难道不是她在做梦?
君鲤低眉扫了她一眼道“这里有女人?我怎么没见到?”
凰陌呆了,下意识的反问“我难道不是女的吗?”
君鲤目光在某处微妙一扫,气定神闲道“没看出来。”
凰陌“……”
啊啊啊不要拦着我我要和这家伙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