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能够感觉到一股纯净而又强大的灵力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入,他感觉软塌塌的四肢有了力量。而脑子里也涌入了许多记忆,他们将自己所搜集的讯息全部都交付给了他。
一时间实在是太多,君鲤无法一一整。
但是二人的身体越逐渐的透明了起来,从原本能看得清的五官和四肢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是维系我二人的力量,如今我们将它全部交与了你。”从一旁传来了声音,正是霍千冰。
“我们就算是这样了都不会死啊。”凌娅苦笑道。
“小伙子,你现在是否有力量能驾驭你的那个神器?”
君鲤试了试,他凭借着记忆往后面伸出手去,居然能握住那虚无的剑柄。
他点了点头,那个身影像是呼出来了一口气。
“很好。现在将它抽出来。”霍千冰说道。
君鲤将那剑柄握住,缓缓的抽了出来。
那柄剑出来之后,霎时间天地凝霜,万籁俱寂。剑身上静静燃烧着的黑色火焰。
“这就是所谓的神器吗?”那模模糊糊的影子道:“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像样。”
“凌娅,我们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霍千冰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两个人都已经神形俱灭,甚至连触碰都是奢侈。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对你有所亏欠。”霍千冰低声道:“我答应你,让你等我回来。但是却葬身在敌军领地,被当作傀儡多年。在我第二次苏醒时,我答应你与你同生共死,但是我又食言了。而且这一次我再也没能回来。”
“你还记得这些事情啊。”凌娅眼神如湖水般波澜不起:“我早已经疲于去纠结这些事情,要是一一算起来,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些。”
“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食言了。”霍千冰扬起笑容,朝着她伸出手去,道:“我一直都想要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但是我选择了为明天而战……但如今我们已经是两具枯骨和法力枯竭的灵体,我们的战友和父母也早就化作了灰烬,我的誓言只能实现后半句。”
“……你让我等的太久了。”凌娅眼底的闪烁着泪光。
“抱歉。”霍千冰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那火焰静静的燃烧着,像是永世不灭。
他们二人像是要走向这种永世般,挟着笑意,往雪音剑上靠拢而去。
瞬间,一阵大风席卷而来,君鲤被这风眯了眼,他忽而闻到了一阵芳香馥郁的气息,他睁开眼,看到了他们在一处草坪上聚集着许多人,在他身畔,是两个人一袭红衣的人,男子和女子手中牵着红绳,一步一步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前走着。
风将那女子的红盖头揭起来了,露出来了明眸皓齿的女子,她眼底攒着笑意,羞涩的看着一旁的男子。
那火红的颜色灼伤了君鲤的眼,他微微眯着眼,不知为何眼前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容貌,她亦是穿着八重莲花的华服,步步朝着自己走近,抬头笑的明媚道:“那么从现在起,我是否就应该呼唤你一声夫君?”
这灼热似是焚火劫心,火红似是忘川红莲。
他心脏狠狠的被锥了一般,眼前的景色如烟云般消散而去,他不能呼吸的抓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痛苦的嘶吼了起来,胸口那银色的锥子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似是这股力量在将它逼出来。他一把将那锥子抓住往外面扯去。
锥子被拔出来的那一刻,他昏倒了过去。
……
牧若一直都是非常有耐心的,这不止是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过了将近千年时间,亦是因为他本就是无心。
但即使是一副枯朽的朽木身体,他也有着想要靠近的人,但他的靠近总是无意识的伤害到她,牧若很清楚千雪一直都以温柔包容着他,但这样更是让他焦躁和痛苦,因为他看到的是自己的不堪,和无法承受这一份温柔的罪恶感。
他将自己的胸口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