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和柳叔面对着尸体沉默了很久。
“柳叔您说的有道理,这个世道黑白不分,若然是有正义我父亲的仇也不至于报不了!”英子取来香炉插上了三根香放在尸体前边然后鞠了三个躬。
真是个善良的好丫头,柳叔取来一个盘子上边有些水果也放到了尸体前边。“这是有个死者家属在殡仪馆里祭拜用的,就借花献佛了!”
“对了英子,你找到婆家了吗?”柳叔觉得吴敬崖跟英子真的很配,要是他俩能成那可就太好了。
英子笑了笑望着柳叔,“没有,我现在妹妹还小,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今天吴敬崖答应我把妹妹从诊所接回来,这几天辛苦李大夫帮我照看妹妹了。”
“你觉得吴敬崖这个人怎么样啊?”柳叔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英子不明白柳叔话中的意思,“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胎,一会儿像个英雄一会儿像个流氓,一会儿充满正义一会儿又冷血残酷。”
柳叔取出一个香烟放在了嘴里,“他其实是个苦孩子,有爹不能认,有娘找不见!”
英子心中一紧,“我没听他说过。”
“他从来不跟人提这些事情的,她的外公曾经是张鬼子手下的参谋长,张鬼子手下有一个白俄军团你知道吗?”柳叔说道。
“我知道,那个白俄军团是当年张鬼子在东北混的时候收的沙俄的旧臣,这些外国人被张鬼子豢养在中国人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英子愤恨的说。
“他外公当时就管着那支部队和北平的军阀作战,双方要抢夺山东南部的利益,北洋军派出了能征善战的孙富贵作战。双方打仗了一个多月,最后孙富贵兵出奇招把张鬼子的白俄军团打的大败,他们抓住了吴敬崖的外公,把他。。。。”
“把他怎么了?”英子问道。
“把他在火车站当场削首,然后把头挂在车头上暴尸三天。”柳叔摇了摇头。“吴敬崖的外公死的确实很冤枉,按理说两军交战尤其是军阀之间的混战通常都不斩降将的,可是当年孙富贵杀红了眼干下了这损阴德的坏事儿!”
“我没想到他的外公居然还带着白俄军团干过这么多坏事儿,他这一家子岂不是张鬼子养的坏人!”英子用手捏着指头。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俄军团是张鬼子的,他外公服从命令只能去管理这支臭名滔天的队伍。后来他的母亲去火车站收了尸体,在父亲面前发誓,谁要是能帮助自己杀死孙富贵,谁就可以把自己娶了!”柳叔说。
英子心中一惊,天道循环,为什么当年发生在吴敬崖母亲身上的事情如今又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连发的誓言都是那样的相似?“后来呢?她母亲是怎么有的吴敬崖?”
柳叔继续说道,“他外公手下有个警卫员当年亲历了这件事情,知道敬崖的母亲报仇心切,就一直照应着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产生了感情。”
“那他就是吴敬崖的父亲了?”英子问道。
“是啊,后来吴敬崖就出生了,他的父亲答应一定要手刃孙富贵这个仇人,所以两个人就结婚了,生下了吴敬崖和他的弟弟!”
“那他弟弟呢?”英子问。
“他弟弟啊。。。。”柳叔的话说道一半,门外吴敬崖几个人就进来了。
“英子,快,来帮忙!”吴敬崖身边跟着英子的妹妹还有董辉他们。
董辉和贾爱国把唐从放到了清洗台上,唐从胸口发出一股浓重的焦炭味道,皮肤都被烫皱了。
窦镇海带着徒弟呆呆的望着殡仪馆,“这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了,他们真是神通广大!”睿儿没有进过太平间,从屋外一进来感觉外边的燥热全然没有了,这里冻得就跟一个冰窖一样。他开心得喊道,“师父,这儿可真凉快,以后睿儿挣了钱也买个这种房子孝敬师父。”
窦镇海使劲儿捏了捏睿儿的脸蛋,“你咋这么孝顺的?这是殡仪馆,死人呆的地方。”
贾爱国推了窦镇海一把,“你们两个老实呆着!”窦镇海带着睿儿蹲在了墙角。
“敬崖,队长的伤严重吗?”贾爱国问道。
“柳叔快去拿鸡蛋!”吴敬崖嘱咐柳叔。
吴敬崖连续打了四五个鸡蛋进碗里,然后用筷子把蛋清和蛋黄分开,接着把蛋清均匀的涂抹在唐从的胸口上。刚刚还痛苦不堪的唐从胸口被凉爽的蛋清涂抹以后轻松了不少,不过头上还是直冒冷汗。吴敬崖用手贴住了他的额头,“他发烧的很厉害。”
“他怎么会烧伤的这样严重?”英子问道。
“哼,还不是那个张大民害的。”贾爱国气的牙痒痒。贾爱国望着董辉,“为什么队长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你却完好无损。”
董辉也很是费解,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放屁,一看就知道是你承认了身份,出卖了队长!”贾爱国恶狠狠的说道。
“去你码的,我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董辉生气的要揍贾爱国,被吴敬崖拦下。“你们别吵了,救队长要紧!”
吴敬崖用毛巾擦着唐从的额头,“伤口要是溃脓了会引发一系列其他病症,那队长可就。”英子仔细查验着唐从的伤口不慌不忙的取来了一根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递给贾爱国。“你照着我的单子把这些东西准备齐,这是治疗烧伤烫伤的秘方,应该会有效果。”
贾爱国接过药方一看,“柿子,老醋,南瓜瓤,黄瓜,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