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这样的,自由与胜利并不是画上等号的东西。”
医生这样笑着说。那笑容有些刻意,说不上是伪装还是发自内心。
“我亲爱的孩子们,欢迎来到第七结界——最后的结界。”
他如此摊开手,随意地倚在霜阙入座的扶手上。比起开始,他放松了许多,
“当你们来到这里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至于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们吧,我拥有很厉害的前瞻力,也就是对未来的窥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会取得胜利,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当然,即使我可以改变它,但我不会。”
“什么……?”柯奈脱口而出。
“这就是命运啊。啊呀,柯奈小姐,您也是命运能力者——也是仅剩的”夜厌白轻松地笑笑,“但你不再能看到任何东西了,对吗?因为很显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坐下的群青如此开口。
“哦,我也知道您,您叫群青。别惊讶嘛,孩子,我认识你们每一个人——塔已经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我了。我很欣赏你,亲爱的,你很勇敢。”
如此温柔地、自说自话着的医生,在这片温暖的红色之中,却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们说不上为什么,这只是种感觉——这亲切感简直像在停尸间一样让人不自在。
“哎呀,吓到你们了,抱歉……”医生察觉到了他们的态度。
時雪有些焦虑。
“刚刚说,出口,那是……?”
“事实上,每一层的守护者都拥有开启出口的能力。虽然他们自己并不能离开,但你们可以——只是,他们没有选择让你们离开罢了。”
“那为什么你……”
顾迁承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看霜阙。
“当然是因为我想了——好啦,亲爱的们,有谁想要离开的话,现在,立刻,我不会加以阻拦的,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医生如此轻松地说着。没有人插话,因为他们清楚,在任何美丽的诱惑之后,都存在着附加条件。
他们在等他说出来。
“当然,离开后你们会失去现有的全部能力与记忆。若击败我,则全部保留。”
“不是陷阱。”
霜阙这样补充。虽然理论上,态度中立的她的话,具有一定程度的权威性……
但众人仍无动于衷。
在通往自由的牢门敞开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迈出脚步。
若说心动,并不是没有。
但……这太奇怪了。
这当真不是陷阱,没有什么别的机关?那么这相对于前几层的挑战而言,似乎太轻而易举了,轻松的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像十年寒窗勤学苦读,到头来的考卷只有一加一这种简单的计算,让人不禁质疑出卷人的意图与自己曾经奋斗的意义。
再者,是不甘心。
这样就……结束了吗?全部都?
没有实感。
难以接受。
“理由。”
在一片沉默中,群青忽然这样开口。
她总是这样。
不论在失去友人之前,还是现在,她总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着冷静的状态。毫无疑问,她是理性的人。
至于这种理性究竟是利是害,或许连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她环抱双臂,平静地问着。
“全部的理由。”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医生发出由衷的夸奖。他将手臂压在霜阙的肩上,后者纹丝不动。他接着说:
“我会告诉你们全部。包括先前每位守护者的目的、关于引导者、关于我所知晓的世界塔的一切。你们只需要听我讲一个故事,就当做你们在最终结界的试炼,如何?”
……
崇霖看了看门外的光景,又看了看大家,却发现,他们不再相互对视了。
是啊,在来到塔里之前,经历了那样的相互利用与背叛。即使是同伴,也不再有什么并肩战斗的理由了。
所有的人,都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的方向。
但没有人向前迈出一步。
“如果仅此而已的话,代价是什么?”
视线不舍地挪回来,柯奈这样问。
“是自由。”
医生的眸子仿佛红宝石般折射出清冷的光。
“你们会胜利,会获得真相。作为代价,在你们做出选择后,这扇通往自由的大门将不再为你们敞开——这是最后的机会。”
顾迁承问:“那么……胜利又是什么?”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门的方向。可她又好像没有在看它——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有些茫然,好像在凝望着更加遥远的、不属于这里的地方。
“这是你们付出代价后才会知道的东西。”
人们陷入了思考。
一点动态的红色掠过视野,柯奈看到,远处的柜子上,有片花瓣飘落下来。
一朵玫瑰垂下了头。
时间流逝着。
即使屋内的钟表只是摆设,一切能作为计时工具的物品都已停止,他们似乎仍能听到秒针移动的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是一种折磨。对献祭者们而言是,对守护者们也是。
“为什么胜负已经初见分晓,所谓尘埃落定是什么意思?还有,有关我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离开,我更好奇问题的答案。我早已之生死于度外。反正,所谓生死抉择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柯奈是这样想的。
“我想要保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