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这句话尚扬以前听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活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更喜欢通俗一点的说成:会咬人的狗不叫,他清楚这么多年丁小年东奔西走打杂工,一定赚了不少,但毕竟有个在“赌”圈很有名的爹,那是个无底洞,从未想过这家伙背地里偷偷积攒了这么多。
尚扬没有感觉嫉妒,只是觉得很刺激,还隐隐有点“恨”恨丁小年赚的少了,要是有个几千万、几个亿的身价,自己也能从他兜里抢出几百万,狠狠砸在即将水落石出的那个女人的脸上。
想到那个女人,面孔又清晰呈现在眼前,除了身上华贵气质、与县城格格不入的奢华珠宝,能驾驭她的男人,应该很厉害吧?
待丁小年走后,尚扬也没等到太阳落山,就早早关了门,虽说很抗拒去市里的姥姥家,可毕竟母亲去,从任何角度而言,都应该露个面,回到家里,赵素仙对他的回来也并不意外,只是说,可以不去,尚扬摇摇头,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他自认为拿的出手的一身世界五百强、价值三百块的知名运动装穿在身上。
……
市里。
惠东市内有三区,道东、道西、城南。
道东道西以横穿城市的铁路为界,城南则是前些年开发的新城,已经与主城连成一片。
道西,天府家园。
作为惠东市最早一批高档住宅,曾经风头无两的赵本忠夫妇自然就住在这了,或者说,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当然,多数都是退居幕后的人物,近些年活跃在惠北舞台上的大人物很少有。
临近路边的楼,三楼。
就是尚扬的姥姥,赵本忠的家。
今天格外热闹,一百二十几平并且没有公摊面积的房子,隐隐有要被填满的架势,三十几平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可他一点不老,除了有些老年斑之外,可谓精神矍铄,一双能直指人心的眼睛,眼睛上依旧漆黑的眼眉,身上穿着青色轻纱开衫,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谁都能看出来,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定是风头无两的人物。
子孙绕膝行,本应该是很热闹的事,可他却非常严肃。
开口道:“研究生要毕业了,有没要继续读下去的打算?”
坐在旁边沙发的是一名穿着标准英伦风的青年,长相很俊俏,属于翩翩公子类型,看眉眼间与老爷子有几分相似,不如意外,正是尚扬大舅家的孩子,赵瑞。
赵瑞微微欠身,看着爷爷的眼睛,真诚回应:“学无止境,能像二叔那样做学问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可我毕竟是家里的独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公司,我父母的意思也是说,学是学不完的,家里的生意不能没人管,应该开始接触,等生意得心应手的时候,可以继续把学问捡起来…”
“我就佩服你们读书人,做不到,做不到,如果让我在书房里待一天,还不如让我去工地搬砖搬一天…”
说话的这人叫吴刚,是尚扬的大姨夫。
他没什么文化,认识尚扬大姨赵素梅也是小混混,当初赵本忠也不同意,后来吴刚立下重誓敢动赵本忠,也就水到渠成,这些年广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在家里话语权还是有几分。
“呵呵,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像您能为了一个广告设计,呕心沥血多次修改,达到客户满意,这点我就不行,我这个人做学问做傻了,比较轴,自己认准的东西,很难改变”
赵瑞说话彬彬有礼,言谈举止都透露着良好的家教,一举一动更有文化人该有的素质,只是他的话里隐隐有些距离感。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原因。
尚扬的大舅赵素竹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省里,老婆也是大学期间交的女朋友,据说女方家里在省会还有一定能量,赵素竹能有今天与老婆有莫大关系,赵瑞是在省里出生、被母亲的父母带大,回来的次数太少太少。
“你这小子,就拐弯抹角骂我,说我是个商人,圆滑,浑身上下充铜臭味儿?跟你家比起来我这点根本不叫味儿,也不对,你家应该叫商家、企业家,根本不能说是商人了…”
吴刚坐在担任沙发,翘着二郎腿,随口回道。
“把腿拿下来,坐没坐样,站没站样!”
赵本忠转头瞪他一眼,狠狠训斥。
吴刚闻言,顿时把二郎腿放下,很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并不是怕这个老丈杆子,很尊重,没有赵本忠的扶持,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
“吴刚,你敢惹我爸生气,今晚你别想上床睡觉,回家给我跪搓衣板!”
客厅尽头传来一声玩笑似的怒吼声。
开口说话的是女人,正是吴刚的妻子赵素梅,人到中年,丝毫不显老,犹如三十几岁的风韵少妇,妻子又雍容了很多,身上围着围裙,正站在洗菜盆旁边刷着刚刚买回来还活蹦乱跳的螃蟹,她的洁癖比赵素仙还严重,任何入口的食物,拿怕买回来的橘子,都恨不得洗一洗再吃。
旁边的盆里还放着海螺、大虾、扇贝,在旁边还有已经泡好的海参。
这是一顿海鲜宴。
“遵命,老婆,我保证不惹父亲大人生气,如果父亲大人有一丝恼火,今晚不用油焖大虾,直接把我油焖…”
吴刚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
“哈哈…”
房子内顿时发出其乐融融的笑声。
“三姐,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