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光阴滚滚流逝,这忙碌的暑期,终于草草过去大半。
因为实在是太辛苦,叶初晓提前结束了晚上在大排档的兼职,专心对待手中的家教和华夏制药的翻译工作。
或许是因为忙得□□乏术,她之前对覃凯的那点歪心思,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抛到了瓜哇国。
实际上,这些天下来,她和覃凯连话都没说上几次。
以至于,当她再一次给秘书送完翻译资料出门,覃凯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从车内露出一张笑脸唤她的名字时,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刚刚过了华夏制药的下班高峰,但时日尚早,天色还是夏黄昏特有的明亮。
覃凯对有点怔然的人扬扬眉:“初晓,吃饭了吗?”
他语气熟稔,像是在叫唤一个相识已久的人。
其实也不能怪叶初晓反应迟钝,在她的概念里,覃凯就是一个工作狂,她在对面打工的那段日子,他每日开车从公司出门,最早也是过了九点。所以在傍晚看到他下班,委实有点意外。
覃凯话音落毕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摇摇头回他:“给李秘书送完稿子,正准备回学校吃呢。”
覃凯笑了笑,从里面将副驾驶边的车门打开,轻描淡写道:“上车吧,我也还没吃,我请你。”
他语气带着些轻松自在的熟稔,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叶初晓迟疑几秒,从善如流拉开车门坐上去,正不熟练地摸索安全带系上,覃凯忽然侧身过来,伸出手捞出门内的安全带,给她扣好。
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叶初晓身体微微一僵,吸入的空气,憋在胸口一时不敢吐出来。
她长到二十岁,异性对他来说是陌生的,除了父亲意外,唯一算得上稍微亲近过的,就只有两年前那个夏天的宋家扬。
哦,或许还有驰骏那混蛋。
那两人虽然截然不同,但都是没用任何侵略性的少年人气息,即使是吸烟的驰骏,也好像透着年轻清冽的味道。
可覃凯不同,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是叶初晓完全陌生的成熟气息。
她的身体对这种气息的靠近,有种本能的抗拒。
大致是意识到她的僵硬,覃凯看了看她,边启动车子边笑道:“是不是我刚刚太唐突,吓到你了?”
叶初晓反应过来,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谢谢你!”
覃凯嘴角笑容咧得更开:“喜欢吃什么?川菜?湘菜?还是西餐?”
叶初晓想了想,不答反问:“覃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听她这样问,覃凯故作用力叹了气,语气无奈道:“工作实在太忙,今天才好不容易喘口气。”说完,又笑了笑道,“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不用称呼我覃总,叫我名字就好。”
覃凯长叶初晓一轮,直呼其名,其实算不上合适,但人家这样说了,叶初晓也不好推辞,点点头:“以前一直以为做到总裁之后,工作都是轻松自由的,什么事交给下属办就好,没想到你会忙到每天都要加班。”
覃凯面露淡淡嘲讽,摇头苦笑:“我这个总裁名号听起来好听,其实说白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一个公司上下几千人等着开锅,还有股东们盯着分红。我要不拼命工作,公司效益上不去,谁会让我拿着高薪待在这个位置。”
叶初晓一时语塞,没预料覃凯会对自己说这番话,片刻才干干道:“可是你很厉害,我们学校很多人都视你为榜样。”
覃凯听罢,轻笑一声,趁着车流平缓,转头灼灼看了她一眼:“你呢?”
叶初晓被他这眼神,弄得心惊,不敢直视:“我也觉得你很厉害。”
她唯一算得上感情经验的,便是与宋家扬那几日。因为内心早熟,面对同龄男孩,她很容易就做到从容淡定气定神闲,因为他们的心思一眼便能叫人看穿。
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社会阅历绝对丰富的成熟男人,他的眼神再温和,也藏着事故,叶初晓看不懂覃凯,自然就有些无所适从。
覃凯看了看她略微闪烁的神色,话锋一转:“你还没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
覃凯大笑:“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那我决定了,去吃火锅怎么样?”
“好。”
选的火锅店是一家人气很旺的平民老店,又正是用餐高峰,门口已经坐着排队等号的顾客。
叶初晓一见这阵势,便小声道:“要不我们去换一家吧?”
覃凯对她眨眨眼,示意她等着,自己走上前,与队伍最前面的两个年轻人说了几句,然后举着号码牌,对叶初晓招招手。
叶初晓随他跟上带座的服务员,疑惑问道:“人家怎么会把号码让给你的?”
覃凯微微垂头,小声在她耳侧道:“我跟他们说,今天我带喜欢的女孩子来这里,准备跟她表白,让他们帮个忙。”说完又补充一句,“然后补偿了两百块钱,他们就大方将号码让给了我。”
叶初晓只当他是跟那些人说谎开玩笑,但难免脸上一热。
在认识覃凯之前,叶初晓对于精英的理解,完全来自于她看得不多的视剧。他们开名车住豪宅,穿名牌吃西餐,出手阔绰,大把自由时间,坐头等舱出国如同普通人打出租。但是认识覃凯之后,他对他们这类群体的认识,稍稍发生了一点转变。
覃凯工作繁忙,几乎日日加班,他会独自一人在深夜大排档吃夜宵,还带她来这种普通老百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