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扔进油锅里的一颗火星。
轰的点燃一切。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齐齐色变。
众人人倒吸一口凉气,愕然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但她神情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
屋内视线顿时全聚集到王金子身上。
王金子的脸色一直很白,而他身边的李大家脸色更为难看。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李大家抱着琵琶的手都有些不稳。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震惊。
原本以为这少女要她给她师父送信这句话就已经够离谱了,却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吓人的在等着她。
李大家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知道?
知道这里是哪里?
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谁?
甚至还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眼前的少女整个人像是笼罩在烟雾中一般,让李大家说不出话来。
她只得看着自己身边的王金子,等着他的反应。
所有人都在等王金子的反应。
此时此刻,整个局面都已经失控了,能解决这个场面的就只有这个男人。
然而王金子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连李大家最后都忍不住想要出声。
不管怎么说,就算这名少女不知从何种途径得知了姑苏分部的事,但怎么说红雕都是……
“我明白了。”就在此时王金子突然开口。
男人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没错,这点子事,姑苏分部当然能做到。”王金子点头道。
什么?
未能开口的李大家愕然看着身边熟悉的这个男人,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是吗?”朱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王金子深深地看着朱鸾,“元宝已经长大了,吃了十几年闲饭,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真的?”朱鸾惊喜地笑起来,“太好了。”
“元宝?什么玩意?”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
李大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么说来,她小的时候听说过,王叔有一个爱宠,名叫元宝。
她当时还以为是猫啊狗啊什么的……
“王叔,”李大家愕然地看着王金子,“难道元宝是……”
红雕寿命极长,但幼年极易夭折,偏偏只有驯养十年以上才能送信,所以珍贵。
“正可谓养雕千日,用雕一时,”王金子满是细纹的眼角舒展开,喟叹一声。
“我的元宝,姑苏分部的红雕,可能就是在等这个时候。”
“准备送信吧,”王金子肃然对李大家道,
“王叔,真的要……”李大家凝视着王金子。
王金子对她点了点头,笑道,“别担心,所有后果全部由我来承担。”
说完他整理衣衫,走到朱鸾面前,轻声问道。
“你想必很着急吧。”
朱鸾仰起头看着比她高了两个头的男人,“要抓紧。”
李大家看着眼前相对而立的一男一女,咬紧了嘴唇,随后深深吸了口气。
她将怀中所抱的琵琶放到了桌子上,揭开包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李大家手中琵琶的弦轴居然被拆解了下来。
李大家手拿拆下来的弦轴,从中倒出了一个朱红色的小竹管,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原来如此,在这里啊,”朱鸾看着她手中的竹管叹道。
李大家握紧手中的小竹管,“只要将信件放入其中,收到信的人会第一时间将这竹管送到我师父手里。”
这根竹管意味着十万火急。
“所以你确实知道我师父是谁吧?”李大家叹了口气,看着朱鸾。
朱鸾点头笑道,“你放心,你师父之后绝不会因为这个罚你的。”
事到如今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李大家闭了闭眼睛,拿出竹管中的纸笺摊开。
“所以你要我传什么话?”
朱鸾垂眼一笑,神情复杂地抬起头。
“你就写……”她顿了一顿后静静道。
“葡萄酒醉胭脂血,腰间明月角弓张。”
王金子倏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朱鸾笑了笑继续道。
“剩魂残魄无伴伙,时人指笑何须躲。”
王金子低下头,身边的拳头握紧,指甲扎入肉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第二句话,李大家将两句诗写于纸条上,狐疑地看着朱鸾。
“这样即可,”少女微微一笑,“送出去吧。送给你的师父。”
……
……
红雕展翅高飞,化为远方天空中的一个黑点。
李大家看着远方天际的残影,久久未曾震撼中缓过神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红雕,那副威猛的样子让人记忆犹新。
不过想到这个猛禽居然有个叫做元宝的名字,李大家克制着心中的怪异感觉回过头,看着坐在桌边的男人。
“以元宝的速度,应该今天傍晚就能送到神都。”王金子看着坐在身边的朱鸾,郑重其事地说道。
“多亏你们了,”朱鸾点头致谢,“帮大忙了。”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在这里等……”王金子看着朱鸾欲言又止。
“我准备和我家人朋友和师长等人会和,”朱鸾笑了笑看着李大家问道,“你之前说的福寿居在什么地方?”
“在城南,”李大家道,“从这里出去,顺着双桥路走上两里路,右转扶风大道,穿过那里的世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