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双喜娘亲念着这几个字,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
“是,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们可以好好的继续生活了,不会再有莫家的人来打扰你们了。”沈三羊笑道。
双喜娘亲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又看向了双喜,只见双喜用力的点点头。
“那这作为交换的条件又是什么?”双喜娘亲怯怯的问道。
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又像是雨落玉盘,害怕听见那“嘀嗒”的声音,每一种都是魔音,却又不能令人立刻平静下来。
“暮雨姑娘已经答应了莫家三公子,替他治病,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姻亲都要解除了的。”沈三羊的声音掷地有声,听了定是安慰人心的。
双喜娘亲忍不住了,她热泪盈眶的握着双喜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又趁着这撩人的月光,她女儿脸上被镀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好没被莫家的给糟蹋了……一切都是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啊。
“夜深了,没事便早些歇息吧,这儿为没事了不用担心。”沈三羊安慰道。
“谢谢夫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我这女儿怕是留不住了。”
沈三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便告辞了,这月光跟着他的背影也一点点的消散了,夜越来越黑了,村口墙头的那棵梧桐树也不知道还安不安好。
偶尔还能听见那熟悉的知更鸟的啼叫声,不同于白天。这在夜里听起来也是特别渗人的很。
双喜紧紧的抱住她娘亲,还是温暖而又令人心安的感觉,还有娘亲衣裳上的那淡淡的皂荚味,闻了很有亲切感。
“我的好孩子,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心里暗自许诺,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双喜娘亲觉得这更深露重还杵在外边不好,于是便把双喜带回了房间。她亲自打来一盆冷水,而后又拿来了毛巾让双喜去去晦气。
双喜发觉那梳妆台居然还在,她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镜中的自己在烛光下很是迷人,那是一种朦胧的美,从来没有发觉过自己居然出落得这么好看了。她摆动了一下这手臂,修身的喜服刚好将她那玲珑的身段给展现出来了。
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她朝着镜子笑了笑,虽然有些娇羞,但是还是觉得很不错。
绵绵的春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要下出个缠绵悱恻来才能让人知道它和春天的恩爱。
今生,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何不美哉?
双喜娘亲看着自家女儿那娇小可人的模样,心里也暖了暖,这一世,别无他求,母女平安便可。
经历过了大风大浪才愈加的珍惜眼前的不易,这又是何等令人难堪的事情。不过好在他们经历过的这些那些都没有太艰难,上天还是会开开眼的。
天遂人愿的事情不少,只是在乱世浮沉中还能保持内心安稳的人实在是少数,如双喜,又如暮雨。
双喜娘亲眼角微微泛着泪光,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便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嘭”的一声杯子没碎,但是那送来装着彩礼的箱子却被水淋湿了。
“啊!娘亲你没事吧!”
双喜急忙跑过来想要查看她娘亲的伤势,只是双喜娘亲并没有太多的考虑过自己,她着急的脱下了衣裳来想要擦干那水渍。口里还念叨着:“千万别弄湿了啊,我们赔不起的。”
只见双喜娘亲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打开,里边是一些摆放整齐的布匹,因为这杯水,里边有些布匹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足以见得这是多好的面料。
“娘亲,要不我们把它拿出来晾着,等明儿干了再折好放回去吧。”双喜说道。
双喜娘亲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希望干了后看不出来,不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人家啊!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箱子的两旁将这布匹打开,接下来的一幕差些让双喜娘亲晕了过去……这布匹居然是烂的,而且看样子还是被人恶意用利器给剪坏的。
“这!”双喜娘亲望着这破烂的布匹,感觉说不出话来了。
双喜大吃一惊,这莫家人对自己究竟是有多不满啊,以至于用这种破烂的布匹来做彩礼,这是要羞辱人么?
愤怒、疑虑冲上了心头,她握着这丝滑的布匹,又默默庆幸自己没有嫁过去。
“我的娃啊,你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泣不成声的娘亲,双喜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家!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们尝受别这更羞辱人的东西!
双喜娘亲看着自家女儿呆呆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刺激,这立刻过来轻轻的抱住她了。
“我的娃,没事了,那莫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双喜点点头,莫家……自己为何会同他们有娃娃亲呢?真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但是她又不敢去问娘亲,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毕竟,双喜娘亲还是很忌讳别人谈起田家的过往的。
“没事,娘亲,这些东西我们就塞角落去吧,他们莫家不仁,那就怪不得我们不义了!”
“好,我的乖女儿长大了,咱们要泼辣些才能不让人给欺负了去。”
“对,娘亲,我们一定不能给莫家欺负了。”双喜说道。
母女俩可谓是“同仇敌忾”了,确认过眼神,是对莫家的敌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