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封刚巧下去端水上来,看到了董纹绣正巧跑下来,他便问道:“纹绣去哪里?”
董纹绣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凌亦封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但是他还是将水端了上去了。这宴不寐一个人在房间里,这恶心的油味令他十分的难受。
他抱着那木桶,又坐在了地上。凌亦封推门而入,他这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这位兄台,先洗把手吧。”凌亦封道。
“谢谢。”
宴不寐没有笑容展露,只有满心的难受还有那能要了自己命的未知。
内心的苦,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懂得。他且需要知道,有时候自己是可以有其他的东西弥补的,现在这些,根本算不来什么不是么?
“为何纹绣出去了?”凌亦封又问道,他能感觉到董纹绣跑出去和眼前的这个男子有关,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大街上,董纹绣一人穿过熙攘的人群。只觉得脑海里嗡嗡嗡的响,为什么要吼我?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凶我?
心里的落差太大了,而且,她还是出于好心好意,为什么这个宴不寐就不能好好的对自己呢?
她想到了这些,于是乎眼泪也终于抑制不住了,她低着头,在这人群里穿行。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一两个人,但是人家看到她了泪流满面的样子也就不想再苛责她了。
一直走到了离自己客栈最近的地方,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她便又往那长安街的护城河去了。现在回暖了,只见河内泛着不少的绿色水草,连同这水,也都是绿得发亮。
她走近那里,然后又找了个地方呆坐了。
可能,她自己会有些无奈。细沙入眼,更是泪目三分。她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委屈得再哭出来。
手里随便捡了一块石子,然后又碰到了这护城河里去,一块不够解闷,再扔一块。
“去你的!”
她嘴里骂骂咧咧,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不快都倾吐出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心里被人狠狠的用石子砸了,现在她又要用石子砸向那河面,这才能将内心的不快转移过去。
“哎哟!”
突然,水里冒出了一个“水人”,这人满身还是水草,这嘴里还叼着一根竹管子,董纹绣吃了一惊,然后又只得呆呆的看着人家,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要作何反应。
看清了水里的是和老人后,董纹绣心里更是更加愧疚了。她要是知道这水里有人的话,自己绝对不会乱碰石头的。
“老人家……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董纹绣立刻道歉道。
只河里的人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利索的爬上了岸。
他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这水滴还顺着河堤流进了河里。
“说吧,你要怎么赔偿我?刚刚我可是要抓到一条大鱼了,谁知道你这女娃娃往里边扔石子人家就跑了!你赔!”
这老人家上来开口就是谈钱的,嘴角一歪,她真要赔?
“怎么,还想要赖账?”老人家说道。
“不是啊,您误会了大爷。我只是还没有钱带在身上而已。”
“那你还不快去拿?我都要气死了,你怎么能往河里扔石子呢?幸亏我身手敏捷,不然就要被你给砸到了!”
“嗯。”
董纹绣艰难的“嗯”了一声,她也不是成心做坏事的。谁知道,自己随意一扔,竟然也还能碰到别人呢。
“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老人家见她不说话,又立刻问道,他也害怕人家姑娘闹脾气了呢。
董纹绣摇摇头,又不语了。老人家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那啥了?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给吓到了呢?
不知道啊?他也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了。面对一个姑娘家,他怎么就这么啰嗦呢?
“小娃子,可别生气了,我刚刚开玩笑的。反正这鱼,我不吃也罢,我就是进水里玩玩的。”
护城河里绿水长流,两岸民居更是错落有致,这屋舍一排排的过去,整齐又不失了个性。
董纹绣轻轻地依靠在某棵树上,这眼底的忧伤,自然也是掩盖不住了的。她嘴角微微抿起,似乎有些绝望。
这老人家一看还了得?人家姑娘心情本来就不好了,自己再这样说她,她定然更难受了。他突然也沉默了,就这么坐在她身旁也是不敢说话了。
春风抚过青草,又转了个圈再次从水面略过,黑白相间条纹的燕子也是在屋舍下啼叫。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怎么偏偏还会独坐一个忧伤的姑娘在此呢?
又过了一会儿,这老人家实在是呆不住了。
“女娃娃,我错了,你别同我计较了。”
“我没和你计较,而且我刚刚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董纹绣说道。
“哎哟!没有啊,我都说没事了,刚刚我只是随口一说的,你可别当真了啊!再说了,我要是真要同你计较,我现在就拉你到官府去了啊。”
“哼!”
老人家突然有些摸不清形势了,什么情况?明明刚刚还是自己在生气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她?
这形势不妙啊,他鼻子朝着空气嗅了嗅,然后又道:“啊,女人的心思啊,还真是难以猜透啊。跟那鱼一样狡猾,守不住半天,都逮不到一条鱼上来。可怜咯,今晚要饿肚子了。”
老人家又捂着那干瘪的肚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