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鄯善大营里,黑霸天的狗腿子一身黑衣的大使乌江,留着一缕山羊胡须的贼人们正在吆五喝六,吃着盘剥百姓的牛羊,此时杯盘狼藉,像老鼠一样在聚餐。
一探马来报:“大使,伊吾大营被窦家军烩了大杂烩,全军覆灭。”
乌江鼠眼一眯,吐出一口酒来,说:“全军覆没?”
探马说:“千真万确。”
乌江酒醒了一半,说:“快马报给大单于。”
“是。”
副使巴里山说:“喝酒,汉军没有英雄,何足惧哉。”
乌江眼一斜,满嘴酒气说:“听说窦家军有个豹子头班超很厉害,你可千万别轻敌。”
副使巴里山说:“与我武功对手的,他娘的还没生出呢。”
众匪哈哈哈一阵大笑,继续醉生梦死,享受奢靡生活。
秋高气爽,在伊吾通往鄯善的古道上,三十六骑正在急行。
在前面一匹赤炭火龙驹上,他就是机深智远、被江湖称为豹子头绰号的班超。这次西行,大将军窦固让班超等在数万大军中精选一个小分队,因此这三十六人个个装配精良。班超一根金枪枪尖闪闪发光,上洒一把红缨,身穿牛皮铠甲,护心镜不时发出耀眼光亮,外披红色战袍,在微风吹拂下不停地飘动,正如此时窦将军的心情一刻也不能平静。他脑海不时浮现出发前,大将军窦固对自己的谆谆告诫和殷切希望,想到成年以后投笔从戎、效力边疆的远大理想,想到自己率三十六人深入西域,在西域施展自己的宏才大略,扫黑除恶,分田分地,创立不世之功的千斤重担。
一时感到兴奋,一时感到沉重。然而挥之不去的则是一种莫名的甜蜜和幸福。慢慢地别的想法都被这种喜悦和企盼所掩盖,她还在吗?三年了,因家事国事的反复耽搁,分别三年没有音迅。是的,她贵为公主已不再是三年前十八岁的姑娘了。她的心里藏着怎样的秘密呢?为什么这么想她呢?过去一缕淡淡的少女体香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身旁,是奢香在给我治伤喂水,心中一股喜悦甜蜜又涌向心头。嘴角不觉流出一丝微笑,情不自禁把手伸进兜中摸了摸奢香临别赠送的玉坠,耳边又响起奢香临别那深情的呼唤“我等你”,豹子头班超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豹子头!豹子头!”一听就是黑大个甘英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蹄声,一位身高体壮、面色黑中透红、身穿黑铁甲、头戴乌铁盔、骑一匹黑炭般的乌龙驹、手持一柄丈八长的矛舌枪,从后面赶了上来。“豹子头,这个地方是不是多年前伯父带我们西征和土匪厮杀的地方?嘿!那一仗打得真带劲。我们十余人把他们百人打得屁滚尿流。”班超收回嘴角的微笑,回应道:“是这个地方。那虽是一场遭遇战,你可是大显威风。打那以后,父亲经常夸你有豹子之勇,霸王气慨呢!”甘英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一股猛劲,豹子头的武功都比我强多了。”
“吆!大个子越来越谦虚了,孺子可教也。”昆仑笑从后面也赶了上来,调侃道:“去你的吧,比我大不了几岁,还在我面前摆老。”甘英回应一句。昆仑笑三十来岁,长得柳眉细目,白净面皮,身穿兽皮软战,头戴熟铜盔,上扦一把银枪头,洒一把白缨,身披白色战袍,骑一匹白龙驹。昆仑笑自幼熟读兵书,胸怀韬略,又在武当山拜郭真人为师,苦习拳脚剑术,近身肉搏三五十人,近不得身,乃是班超密友。“豹子头,离鄯善不远了。我们是否休整一下再进城。”昆仑笑问道。“好,停下来休整休整,我等再商量一下。”班超应道。
忽听一牧童唱着歌谣隐隐约约: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黑霸天曰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跪亦死!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
班超闻听之后大奇,说:“这是七言杀啊,我明白了。”
昆仑笑问:“豹子头,为何明白了?”
班超说:“我寻到破敌之策了。”